温卿落皱眉,眼里的笑意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遮盖不住的不耐烦。 “赫连珩,你到底想怎么样。” 阔别多年,赫连珩终于又在温卿落的眼里完全找到了沈慕念的影子。 就是这样的眼神,在她看似乖巧懂事,处处迎合他的外表下。 其实一直深藏着这样一个倨傲不屈,倔强又冷漠的灵魂。 赫连珩将她的脸又朝自己拉近了几分,眼底都是讽刺:“沈慕念,这才是你吧,这么多年,我竟然从来没有看清过你。” 温卿落咬了咬牙,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跟他发生太大的冲突:“你不是想知道六年前,发生了什么吗?你放开我,我说给你听。” 赫连珩长眸轻眯,倏然松开手,抬脚往里走:“我劝你每一句话,都想好再说,除非,你还有本事再变出一条命来。” 温卿落知道这是赫连珩给她的警告。 赫连珩坐在床上,温卿落站在他对面,靠在了电视柜上,低声问:“赫连珩,我不明白,我原来也不想问这么许多,但现在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你说什么?”赫连珩不知道这些天,他是第几次被温卿落的话震惊道。 不肯放过她?她竟然说,是他不肯放过她? 这些话说出来,她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六年前,你羽翼未丰被迫娶我,我知道你不甘不愿,也尽力在想办法拖延了,韩青黛对你情深义重,连我们发生关系都能忍受,对你也算仁至义尽。” “你因为不满报复我也好,痛恨我也好,这些,在我坠海彻底消失后,还不解恨吗?” 赫连珩一瞬不瞬的盯着温卿落,只觉得她的脸越来越模糊。 任他怎么看都难以看清。 “你说我是在辩驳也好,找理由也罢,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在跟你第一次同房之前,我并不知道沈霜利用我做了那么许多,我当时真的是认为,她是真心想把你培养成赫连家的继承人,所以让我多关注你一些。” “从那夜之后,我便认清她对我毫无母女之情,所做一切,不过是借我之手监视你罢了。” 说到这里,温卿落轻轻勾起唇,笑了起来,无尽悲凉:“你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汹涌可怖,不管任何一方我都开罪不起,我也曾……想过倒戈,赫连珩,我想过的,可你从不信我。” 赫连珩看着温卿落渐渐泛红的眼睛,拳掌不自觉的蜷起,骨节分明:“你要我如何信。” 她做了沈霜的间谍整整八年,八年啊。 演了多少出好戏,坏了他多少次计划,害了多少人! 他要如何信她! “是,你不信我我能理解。”温卿落点点头:“所以我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赫连珩,我们的开始就是错的,及时止损对你我都好,韩青黛如此对你,你本就该给她一个名分,若是没有我,你们早就结婚了。”温卿落说出这句话时,心脏陡然一疼。 这股刺痛来势汹汹,疼的她呼吸一滞,险些掉出泪来。 ‘沈慕念,我们的开始就是错的,及时止损吧。’ ‘韩青黛等了我这么多年,我想给她一个名分,没有你我们早就结婚了。’ 前世赫连珩亲口说出的话,就这么闪现进温卿落的脑海里。 温卿落感受着心脏传来的剧痛,低声笑了出来。 可笑,太可笑了。 一样的话,竟然有朝一日,能从她的嘴里再原封不动地说出来。 那么解气的话,她明明应该说的又有底气又爽快。 为什么,心会这么疼,那么久……那么久都没有疼过的心,为什么又疼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赫连珩似是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咬着牙道。 “我想说,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想好好活着,是你们逼我的。”温卿落红着眼睛道。 赫连珩倏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情绪失控,冷声道:“我逼你的?沈慕念,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这句话!我若是不想让你活着,你还能见到今天的太阳吗!” “我想活着,我想像个人一样活着,你明不明白!”温卿落抬头迎上他震怒的黑眸,终于也爆发了:“你不是想知道六年前发生了什么吗?问问你的未婚妻啊!” “问问她,是谁把柒远偷渡到国外,每天用各种刑具折磨,挖去眼睛砍断腿来威胁柒玉絮,问问她,叶家有多少她的间谍和眼线,能给叶伊妍吹耳旁风把宴会地点设在朱雀岛。” “问问她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