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却已经不由分说接过来那水桶,他低声道:“我早晚要干这些,我能提得动。”
说着他提了水桶出去。
叶天卉便看到,他身形实在是瘦弱,和那水桶很不相称,提得费力。
等他终于提水进来时,叶天卉问道:“中午吃的什么,你吃饭了吗?”
林见泉抬起眼,看过来。
于是叶天卉便看到,他的睫毛很长很密,冷淡,却又乖巧。
他墨黑的眼睛看着叶天卉,道:“吃了两片面包,一个鸡蛋。”
叶天卉:“根本没吃饱吧?”
显然,像他这种正在长身体的少年食量应该很大,这点东西根本不够他塞牙缝的。
林见泉声音沙沙哑哑的:“还好。”
他低声补充说:“我习惯了。”
叶天卉听着,叹了一声,就那么看着林见泉。
半晌后,她终于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尝过饿肚子的滋味,并不好受。”
林见泉颔首:“嗯,我知道。”
叶天卉:“我做梦都想着摆脱,我想挣很多钱,吃香喝辣,让自己再也不用受穷,让自己永远有很多美味佳肴。”
林见泉微抿唇,沉默地看着她。
叶天卉:“你踏上这条路,很艰难,需要一路前行,需要踏过很多坎坷和煎熬,需要打败很多敌人,才可能走上一条铺满鲜花的路,才可能听到别人的掌声。”
她眼神无奈:“所以,你图什么?就算挣了钱又能怎么样,你不是还要饿肚子吗?”
林见泉漆黑如墨的眸中泛起一丝动容。
他看着叶天卉,唇角轻拉扯了下,用很轻的声音道:“谢谢你。不过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我母亲。”
叶天卉意外。
林见泉:“我自幼失怙,家中贫困,无隔宿之粮,我母亲为了养我受尽屈辱,我懂事起,听了多少鄙薄,看了多少白眼。这世间若有一条路,能让我登上青云梯,便是付出再大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叶天卉便懂了。
一个女人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穷苦潦倒,为了养这孤儿,必然付出了许多代价。
她轻叹,到底是道:“这是你选择的,既然选择了,那就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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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钟时候,Jessie带着叶天卉和林见泉,牵着马去修蹄,修蹄师傅忙着的时候,Jessie便指挥着两个人从旁打下手。
那修蹄师傅修差不多,便匆忙换上了新蹄铁,Jessie有几分不满:“怎么这么快,好生敷衍。”
那师傅无奈:“今天从早晨就上工,已经上了六个钟,修了不知道多少马蹄呢。”
Jessie:“这么多?”
师傅:“我们马场新进了这么多匹马,只是叶家就有四匹,这四匹都要上心,据说过几天叶家人过来看马。”
Jessie听着便拧眉,不太苟同的样子:“一口气买四匹马!”
师傅叹了声:“那可不是嘛,这四匹还都是从英国拍卖会买的纯血马,叶家为了接下来的赛季下了血本,他们家要是不出些风头,我看岂不是活活气死。”
Jessie便好奇起来:“今天晨操时候我看到他们的马,确实不错,他们花了多少钱?”
师傅:“谁知道呢,一匹马至少几栋大豪宅吧。”
这么说着间,大家便要牵着马回去马厩,谁知道这时,迎面就看到几个人,为首的那两个,穿着某知名品牌的套裙,优雅时尚,赫然正是叶文茵和陈家蕊。
而就在她们身后,陪着的正是马场一位西装革履的,叶天卉多少有印象,知道那西装革履是马场的胡经理。
那胡经理正点头哈腰地给叶文茵介绍情况,正介绍着,就看叶文茵蹙眉看着前方,他疑惑,顺着叶文茵的视线看过来,便看到了牵着马的叶天卉和林见泉。
他以为叶文茵看的是赛马,便笑着对叶文茵介绍:“这两匹马都是退役的赛马。”
叶文茵的视线却扫过叶天卉,也扫过叶天卉身后的林见泉。
她好奇:“这两位都是你们马场的职工吗?”
胡经理笑着回道:“一个是我们新选出来的虫仔,是要好好磨练栽培,以后做骑师的,至于这女职工是我们的马房助理,现如今在马房做些杂工。”
叶文茵:“哦,看着倒是尽心尽力。”
旁边陈家蕊乍看到叶天卉,自然是没好气,之前因为马靴的事情,叶文茵当场吃了亏,她也觉得脸上无光,谁家不是富贵人家的,谁家缺了那么一双马靴,结果就让这寒酸的内地妹在那里耀武扬威。
如今在马场见了这大陆妹,她便是再张扬,也不过是马场的一个普通小助理,还不是随便踩随便捏!
陈家蕊神情中便带了几分嘲讽:“胡经理,我只当你们马场是香江最专业最现代的养马场,却不曾想你们竟然还聘用大陆妹?是为了价钱便宜吗?”
胡经理万没想到陈家蕊竟然这么说,连忙解释起来:“这女职工只是马房最低级的助理,负责清洗打扫马厩,并不涉及其它工作,一般时候她也不必出来。况且她也是经过考核的,无论是英语和专业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