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慢慢涌出血腥味儿,夏之淮吃饭地动作一顿,与端坐在另一边的黄西空齐齐将目光投注在瞿媛身上。
原本堪能入目的白裙女鬼,苍白的脸缓缓变成紫青色,面部发生微弱的膨胀,身上的阴气异常涌动,披散在肩后的长发在浓郁的阴气下一点点张牙舞爪。
夏之淮有点不太确定,但他感觉到很不妙,懵逼地望着黄西空:“她这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头啊……”
黄西空表情严峻,冷着脸定定观察了几秒,才语气凝重道:“她在吞噬我的阴气。”
“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他浅浅感慨了一句,准备将缠绕在瞿媛身上的阴气收回,同时询问夏之淮,“你身边还有什么符篆没有,绾绾画的。”
夏之淮咽了咽口水:“有倒是有……”
他从兜里掏出大把符纸,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定格为惊诧与不解:“一般的鬼应该不敢吞噬你的阴气吧?这是个什么变异法子?”
黄西空语气平静地说道:“不太清楚,我之前碰到的鬼大多修为都比我低太多,本身畏惧我的气息与能力,没有任何一只鬼像她这样,强行吞噬我的阴气。”
他的阴气历经千年岁月,要比很多新鬼身上所凝聚的阴气更加醇厚与强大。
吞噬他的阴气,有好处,当然也有坏处。
黄西空抬手将阴气收回,夏之淮立即起手甩过了三张符篆过去。
“一般来说,修为比我更强大的厉鬼,或者修为与我相当的厉鬼,吞噬我的阴气会得到增益大补,弊端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但像她这种刚做了一二十年的小鬼,吞噬我的阴气实力能得到部分提升,但更多的应该是会被我的阴气影响,她无法完全驾驭这部分阴气,以至于……会失去清醒的神智,很可能在一段时间内出现失控状态,无差别攻击普通人和鬼。”
夏之淮嘴角狠狠抽搐了几下,很想吐槽他的阴气很像某种不可描述的神奇补药,但话到嘴边又憋住了,因为血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脚边,白色的限量版球鞋鞋底粘黏感很重,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碗筷,将双脚抬起朝瞿媛怒目而视。
“艹!”
地毯上的血迹看着非常真实,他望向黄西空:“绾绾的符篆没用吗?她怎么还在出血?我记得她的应该是被人掐死的啊,哪里来的这么多血水?一会儿地毯上的血迹该不会清理不掉吧?”
黄西空闪身飘到趴在地上的瞿媛身边,正准备蹲下身检查瞿媛的情况,原本低垂首的瞿媛猛然抬头扑向黄西空,张口咬住了黄西空的颈侧。
夏之淮吓了一大跳,将饭碗丢在桌上,抓起桌上的符篆就准备去收拾瞿媛。
黄西空左手抬起制止他:“别过来。”
他音色很冷静,夏之淮心下稍安定,看着黄西空用右手扣住瞿媛的两腮,用强横的力道迫使瞿媛不得不张开嘴,她的牙齿变得十分尖锐,看着根本不像人类,更像是野狼的利齿,齿尖挂着暗红色的液体,缠绕着淡淡的黑色阴气。
黄西空穿着白色的短袖,外面套了一件宽松的浅色衬衫,领口的三颗纽扣没有扣,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颈侧的伤口,两排错落的血洞正往外冒血,顺着他的锁骨流到了短袖和衬衫领口,不过很快那两排血洞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夏之淮眼神闪了闪,心底充满困惑。
黄西空竟然会被咬出血?
太不可思议了。
他没空多想,将注意力放在了瞿媛的双眼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已经变成血红色,如一只渴血的吸血鬼,张开的口伸出尖锐的獠牙,不驯地冲着他们吼叫,禁锢着她的三张符篆化作几条金色的绳索,将她捆的结结实实。
夏之淮怀疑,如果没有这几张符篆压制她,她分分钟就敢把变成利爪的指尖插进他的心脏。
“这是疯了?”
夏之淮虽是问句,但语气已经有七八分肯定。
“疯不了。”
黄西空冷笑了一声,左手铁钳一般扣住瞿媛的脖子,眼神陡然一厉。
下一秒,瞿媛身上翻涌的阴气开始逆向流转,从瞿媛颈部汇入他的掌心。
“放……放开!”
瞿媛目眦欲裂,张口发出“嗬嗬”的怪音,魂体逐渐变得透明。
夏之淮静静站在一旁注视这一切,没敢惊扰黄西空。
整个包厢内光线都暗的让人心慌,地毯上的流淌的血迹终于停下来,地毯上湿漉漉黏腻腻的感觉消失,但留下的暗红色印记依旧触目惊心,如果不是他球鞋上还残留着血渍,他甚至以为刚刚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场幻觉。
黄西空松开手时,瞿媛的面目已经恢复如常,魂体变得比之前要虚弱很多,她身上被符篆勒出的伤口狰狞鲜活,状态变得萎靡不振,在符篆的禁锢之下已经没有动弹之力。
黄西空站起身睁开双眼,夏之淮被他黑黢黢的眼眶吓得后退了半步,试探着问道:“你没事吧?”
“无事。”
黄西空平复涌动的阴气,将房间内过重的阴气全部吸收的干干净净,之前看上去阴沉冷厉的面孔,再度恢复成光洁如玉的样子,黑黢黢的眼眶也变得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