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荒辟山道。四下无人,异常幽静。
许枫和柳如烟奔了一阵,感觉有些疲惫,便翻身下马,在林边小憩一会。
许枫从马鞍上解下一个铁皮水壶,对柳如烟说道:“柳贤侄,我们先歇息一下,有些渴渴了么?喝点水吧?”说着,将水壶递给柳如烟。
柳如烟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伯伯,我不渴,你喝吧!”
许枫望着安静的四野,叹了口气,说道:“这官道上为何如此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前面便是十里亭,出了十里亭,再走二十里,便是落水滩了。昨晚,我们已找遍卧龙谷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珠丝马迹,我实在想不明白,楚老弟是和甚么人结上怨的?”他仰头喝下一口水,凝神沉思着。
柳如烟将马拴在路旁一棵大树上,在树干旁坐了下来,一脸焦虑的说道:“侄儿从五岁开始,便跟在师傅身边,这么多年来,侄儿从未听师傅说起过,他可有与甚么人结怨,几年前,倒是有几个人陆续找到茅庐来,却并非与师傅有何深仇大恨。当时,师傅也和那些人交过手,但他们每一个都不是师傅的对手,师傅三两下就将他们打败,他们见不是师傅对手,便灰溜溜离去。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来过,后来,我问师傅,他们是些甚么人,为何上门来和他缠斗?师傅说,这些人和他并无过节,只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之所以找上门来,只是为了想打败师傅,以此在江湖上扬名而已。”他回忆起几年前见到来山上找师傅的那几个神秘人。
许枫疑窦顿生,皱眉道:“你可否还记得那些长得甚么模样?”他目光闪动,定定地望着柳如烟。
柳如烟思索着道:“那几个人并不是一起来的,他们都是单枪匹马而来,看他们年纪都不大,约摸有二十出头的样子,每个人使的兵器都不一样,有的使剑,有的用刀,还有的却是奇形怪状的外门兵刃,但他们每个人都武功平平,却像是初入江湖的人。”
许枫沉吟着道:“他们前来,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和楚老弟切磋武艺,以此扬名么?”
柳如烟缓缓点头,说道:“当时,我听到他们和师傅的谈话,皆是慕名而来,向师傅讨教一番,他们以为,倘若一举打败师傅,便可快速在江湖上扬名,后来,他们走了以后,我问起师傅,师傅也是这么说的。”
许枫又举起仰头喝了一口,他在原地踱着步子,缓缓道:“以楚老弟在江湖上的声名,江湖上有年轻的后辈来找他比试也不是不无可能。你师傅成名多年,以他的武功,在江湖上自是占有一席之地,虽然他已归隐山林,但他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有口皆碑的。”他犹疑道“我们若要找到他的确切下落,唯有找到那些曾经和他有过瓜葛的人,可是,我和楚老弟相交多年,以我对他的了解,却也想不到,有甚么人和他来往密切,更想不出他可曾有甚么仇家!”他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柳如烟站起身来,问道:“伯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许枫沉吟道:“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此去塞外,天高路远,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我们还是莫要贸然前往的好!唯今之计,只有先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再做打算!”
柳如烟一筹莫展,幽幽道:“目前,我们唯一的线索就只有那封血书,但看上面所写的,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许枫突然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你师傅近来可有与甚么人来往密切?也许我们能从中找到更可靠的线索!”
柳如烟眉头紧皱,沉吟道:“最近的,便只有那位雷伯伯了,那天我从茅庐离开时,他还和师傅在一起的。也许,只有他清楚到底发生了甚么!”
许枫捋一捋胡须,幽幽道:“不错,他当时和楚老弟在一起,如此看来,只有先找到他,才能找到楚老弟的下落!”他顿了顿,问道“你说,那雷震天来到卧龙谷,只是借道路过,他为的是要去蜀地剑门寻找仇家,虽然,并不知道他所说是否属实,但剑门关离此不远,我们不如先去剑门打探一番,兴许能够找到他,探得一些眉目!”
正在这时,一骑快马自前面山道口迎面疾驰而来。马上人一袭白衣,头上系着根粉红色丝巾,背上斜架着一柄长剑,眨眼间,已奔到近前。
许枫和柳如烟听见马蹄声,抬头望去,方才看清楚,原来那马上人却是一个女人。
两人瞧了一眼,不想那女人竟在路边勒缰停了下来,望向这边,朝两人抱拳朗声问道:“请问两位官人,从这里前往凤凰集该怎么走?”她望向两人这边微微一笑。
柳如烟方才见她奔过来,不经意的朝她瞥了一眼,此刻巳到得近前,又听到她打探方向,不由得朝她多望了一眼,这一望之下,他突然眼晴发亮,大吃一惊,眼前这白长女子好生面熟,不正是先前在仙人居巧遇的罗香雪姑娘是谁?
他惊讶不已,顿时眉开眼笑,失声叫道:“啊哈,罗姑娘?怎么是你?”他猛地一怔,随即快步迎上前去。
原来这白衣女子便是在仙人居驿道同他分别多日的罗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