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突自惊呼之际,雪亮锋利的枪尖已刺入那宽袍中年人空门大露的胸膛,“呲”的一声脆响,枪尖已插进胸腔。
只听得一声沉重闷哼,顿时他胸前一缕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胸衣,他整个人已痛得面目狰狞,嗞牙裂嘴。重重地后退几步,顺势挣脱开银枪。随后脚下拿桩不稳,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这突然生出的变化,令所有人大吃一惊,那些散开去还未走远的人,见到发生这样一幕,又忍不住停下,纷纷围了过来。
这时,南面的许枫和路向南听到动静,心下一惊,急忙回望,只见一个手持银枪的老者正和高台上一个宽袍廋削的中年人打了起来。
两人互望一眼,不知发生了甚么,许枫惊讶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为何突然打起来了?”因距离较远,那银枪老者又背对着这边,所以看不清楚他的面目。
柳如烟和罗香雪也急忙朝高台这边赶了过来,罗香雪瞧着台上的动静,突然说道:“柳大哥,你看那使枪的老人?”她的目光闪亮,似乎正想到了什么。
柳如烟眉头紧锁,缓缓说道:“你是说?对了,那老人的兵器也正是长枪,难道?”他仿佛也突然明白罗香雪想的是什么了。
罗香雪望着他,点点头:“不错,说不定那使枪老人正是我们要找的雷震天?走,我们快过去看看!”
柳如烟顿时来了精神,心道:难道真是他?还是香妹心思细腻!瞧那身装扮倒真有几分相像!
两人急忙朝高台飞蹿而去。许枫和路向南也已经赶了过来。
大家在方才约定的地点会合,双方刚一碰面,许枫便说道:“这人会不会就是雷震天?”说着,向柳如烟投去询问的目光。
柳如烟眉头紧蹙,定定地看着高台上的持枪老者,说道:“从这老人的背影看,倒确实有几分相像,并且雷伯伯也用的长枪。走,我们上去瞧个究竟!”
这时,银枪老者在一击得手之后,却并未再继续乘势进攻,而是立在当场,枪尖指向那受伤的中年汉子。
那中年汉子身旁的两人大惊之下,见同伴遇袭,虽还未能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但面对这猝不及防的偷袭,两个人早已怒不可遏,当即就要飞扑上来,为同伴讨回个公道。
那两人刚欲扑上,却被那受伤的中年汉子劝止住了,他却显得出乎预料的镇定,右手捂着伤口,伤口深及寸许,殷红的血水已从指间溢了出来。钻心的痛楚已令他额头渗出丝丝冷汗,身旁的黄衣人撕下一块衣襟急忙为他包扎伤口。
那银枪老者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似要喷出火来,过了良久,他才冷冷说道:“你就是飞鹰堡的玄鹰堂主?”
那受伤的中年人疼得咬紧牙关,咳嗽了一声,说道:“不错,正是不才!阁下是?”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银枪老者。
银枪老者盯着他,点了点头,冷冷道:“哼哼,我是谁?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
“好像我从未见过阁下!阁下为何如此?”他闷哼一声,低下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眉宇间布满了疑惑,怎么也猜不出这老者是谁!
银枪老者将长枪反手一收,挽出一道银光,踱出两步,突然冷笑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睁大眼睛再仔细瞧瞧?我们多年前已经见过!”
那中年人瞳孔收缩,机警地打量着他,半晌,摇一摇头,皱眉道:“我真猜不出,阁下还是报上名号吧!”
银枪老者抬头望向天空,幽幽一声长叹,眼中忽然充满了痛苦哀伤,嘶声道:“二十年前,山西太行山,绝情崖下桃花村!你再好好想想!”他苍桑的眼神似乎化作成一把利刃,随时将要飞出一般。
那三人闻言面面相觑,全都听得一头雾水,一脸诧异的望着银枪老者。
那受伤的中年人苦想良久,忽然身体猛地一颤,睁大眼睛,失声道:“你……你是雷震天?”他顿时心头犹如五雷轰顶,不由得咚咚后退两步。
银枪老者面上已因痛苦而扭曲,面上露出杀气腾腾,那模样就像是一头愤怒的狮子,恨不得立马将这中年人手撕活剥。
他发出凄厉至极的狂笑,那笑声洪钟雷鸣,直震得台下围观的人群耳鼓生疼,大家都被这狂笑声骇住,不由得双手掩耳。
片刻后,笑声顿住,他才恨恨道:“不错,我就是雷震天,我已整整找了你二十年,竟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个地方!你这个十恶不赦的畜牲,当年,我表妹对你情深一往,而你却为了他家的传家宝玉龙珠,将她惨忍杀害。你处心积虑的接近她,原来是居心叵测別有所图。亏我表妹瞎了眼一时糊涂,竟然听信了你的鬼话!”他越说越激动,嘴唇颤动着,不觉间已红了眼眶,几乎有泪水滚落。那段悲惨的记忆重又浮前在脑海里,眼前似乎正见着表妹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那中年人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目光已黯淡,似是在思索着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