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斜,阳光已不再那么剧烈,暑气渐弱,但余威尚在。
众人谢过年轻的牧羊人,跨鞍上马,路向南依然一马当先,行走在最前面。
斜阳光辉照耀在山坡上,一行人马拖着长长的倒影,金色阳光投射在剑鞘上泛起刺目的光泽。
荒凉寂寞的山脊上,因了这一群人马的出现,开始有了一丝烟火气。
山风呜呜,路边野草花儿随风摇曳,从山顶蜿蜒而下的山路异常难行,宽约三尺的山道上凹凸不平,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落石,有的地方甚至出现滑坡。
众人走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抽紧,对四周险峻的地形,隐隐生出了一丝惧怕。
按照那牧羊人的指引,他们选择了走黄牛道下山。黄牛道是一条从峭壁上凿出的挂壁山路,沿山腰盘旋而下,整座山峰三面悬崖林立,望之深不可测,令人不由为之心胆俱寒。
路向南望着前面不远处一块花岗石碑,碑上凿刻着几个飘逸的行书:“黄牛古道”。石碑表面已有些风化,已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霜侵蚀。石碑掩映在路边的荒草中,显示出一种深沉的苍桑和颓废。
众人骑马慢行了一段路,临近崖壁上的黄牛古道,这里地势险要,身旁便是千仞绝壁,每个人都不敢大意,大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情形。
路向南勒紧马缰,让马儿停了下来,回转头对众人说道:“前面就是黄牛古道,我们都要打起精神来,一步一步小心经过。这条路有些狭窄,我们还是牵马而行吧!大家一定要多注意脚下,千万莫要踏空!”他面色凝重的望着众人。说着便跳下马来,牵着马缰。
许枫正色道:“路壮士说的对,这里太过险要,我们一定更加小心。”他也跳下了马,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抚摸着马鬃,那马温顺地摇摆着头。
柳如烟和罗香雪相看一眼,默默点了点头,柳如烟说道:“这条路看起来太难走了,我们千万不能疏忽。你们看,那个转角的垭口,稍不留神就会滚落山崖!”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雷震天却开口了:“大家莫慌,我们一前一后挨着走,随时互相提醒!”他此刻说话中气较之前显得实足了不少,气色也越来越正常,在这么短时间内能恢复到如此地步,显然,与他内力深厚息子相关的。
柳如烟转头瞧着雷震天,微笑道:“雷伯伯的精气神越来越好了,看来,伤势恢复得很好了!”
许枫也笑道:“雷老弟数十年的内功修为自是不可小觑的。”
雷震天叹息道:“这完全要归功于那位老大夫的精湛医术,服下的那几剂汤药,再加上运功调息,才能有如此成效!哎,能遇到他出手相救,也算是我的幸运!真得该好好感谢他才是!”他眼中闪出一抹劫后余生的兴奋,又夹杂着一种深深的感激。
日头西斜,余温尚存,众人不敢再多耽搁。
一行人牵着马缓缓朝黄牛古道的入口处走去,黄牛古道似一条长长的巨蟒盘绕在半山崖上。
入口处的山壁上凿刻着几个大字:“山路险峻,来者慎行。”“一入黄牛道,如进鬼门关。”“黄牛天堑,胆小勿入。”……
这几行刻字已足以说明黄牛古道之险峻,当真非同一般,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实在不敢贸然进入。
众人停在入口处,看着崖壁上的这几行刻字,不由得心生忐忑,这样险峻的盘山路见过不少,但眼前这条黄牛古道虽不甚高,但地形却是十分的恶劣复杂,并且路面极窄,走在上面,不免令人胆战心惊。
望着身旁几乎垂直的断崖,路边虽然草木繁盛,却也不能削弱视觉上带来的强烈冲击,依然震撼心灵。
路向南望了一眼身旁众人,沉吟着道:“我们马上进入黄牛古道,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我看还是由我领头,雷老前辈,柳少侠和罗姑娘紧随其后,许大哥垫后吧!大家相互照应,一旦谁遇到危险,便相互提醒,确保我们每个人都能平安通过!”
路向南对这一段险峻的挂壁山路充满了担忧,尤其是那道山垭口拐弯处,更是狭隘陡峭,似乎稍不留神,便会坠落山崖粉身碎骨。
许枫闯荡江湖几十年,什么样的险路没走过?可前面那一段拐弯处,当真是奇险无比,路宽不足两尺,一侧靠着山壁,另一侧便是毫无遮拦的断崖,单人行走尚感心惊,更何况还要牵着一匹大马?也不知道,这样的险路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开辟出来的?
许枫咬一咬牙,幽幽说道:“这条险路实在是我生平仅见,大家可千万要当心了,只要过了那垭口,前面的路就会好得多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在心头着实捏了一把汗,但这也是下山的必经之路,既然再无別的选择,那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路向南看着雷震天,关切地问道:“雷老前辈,你可有把握走过去?”
雷震天淡淡笑道:“我早年间在太行山,这样的路,倒是见得多了,虽然比不上如此险要,但雷某自认为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