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林梢,树叶翻飞,发出哗啦啦的脆响。阳光穿透树林,在枝叶间露出斑驳光影,衬着周围的原野和群山,显出些许萧索苍凉之意。
一行人来到林子边,勒缰缓了下来,许枫望向林子深处,说道:“过了这片枫叶林,前面就是进山路了,这条阳关古道行人稀少,据说常有盗匪出没,大家要多加小心。”
雷震天忽然道:“我们兜兜转转,历尽艰辛,如今救出楚大哥,在剑门关时,我也如愿揪出真凶,大仇得雪。这次出山能遇见楚大哥,结识诸位英雄好汉,也不枉我走这一遭。”他说罢,仰天长叹,眉宇间神色凝重,似乎藏着心事。
楚云飞当即朝雷震天和许枫抱拳一礼,郑重说道:“雷老弟,你如愿报得大仇,可喜可贺!这次我被地狱门的人囚禁,若不是你暗中留下血书,大家是不可能那么快找到这里的。如此救命大恩,你让老哥该如何报答!”他面现激动,火热的目光看着雷震天。
雷震天摆摆手,面色凝重地道:“楚大哥,你我兄弟,何出此言?当真是折煞小弟,那晚我们被那伙蒙面人围困,我们拼死突围时,不知为何忽然倒地人事不省,当我醒过来时,天色已黑,大哥和那帮蒙面人却一同消失。我在四周找了半夜,还是没见你的下落。当时我悲愤交加,想要寻你却不知何去何从,我只能返回茅庐,就在残破的茅庐里熬到天亮,我想了很久,打算先前往剑门寻找仇人,临走前,我写下书信,藏在被褥里,希望柳贤侄回来能够发现。”他回想起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心里充满了痛苦,浑浊的目光却显出无比坚毅之色。
楚云飞听得内心百感交集,他本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患难兄弟间的真情,又岂是几句感谢的话可以替代的。想到多年不见的朋友能为了自己出生入死,他的胸膛里仿佛有热血沸腾,滚烫的热泪即将要涌出眼窝。
许枫看着两个情深义重的人吐露心声,也不由得心里一热,这样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情义,岂非也只有快意恩仇的江湖人才能体会?
柳如烟和罗香雪对视一眼,此情此景,似乎令他们心里泛起波澜,人与人之间的真情,在患难时刻显得多么珍贵!
柳如烟忽然说道:“这次能顺利救出师傅,多亏了诸位鼎力相助,以后大家有用得上如烟的地方,请尽管吩咐!”他朝众人抱拳致敬。
许枫打量着四下,幽幽道:“我们出来已有数日,不知道月儿她们怎么样了?她们要是知道,我们已救出楚老弟,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他忽然想起分别日久的妻女,眼睛里闪动明亮而温柔的光。这些日子来,她们音信全无,他担心她们是否安全。
楚云飞也陷入沉思,叹息着道:“花儿和上官嫂子在一起,我一百个放心,但这丫头总是闲不住,整日不着家,这么久没见着她,我还真有些担心她。”他面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又有了几丝愁绪,这种莫名的情绪,一半是怅惘,一半是快乐。
歇息半晌,许枫让大家即刻启程赶赴凤凰山,这里距凤凰山虽不甚远,但途中要经过一片巨大的密林和一道极为险峻的山崖,这两个地方都时常有盗匪盘踞出没,若不能在天黑之前翻过这座银屏山,就势必要在半路上过夜,深山老林里危机四伏,极易遭遇难以预料的困境。
众人勒缰打马上路,沿一条穿林小道疾驰而去,眼前的路况倒显平整,横竖成排的枫树生长得十分密集,叶片在风中打着旋儿,发出一阵沙沙声响,越往里走,林子里越发幽静。
一行人着急赶路,不多时已奔出老远,林间小道径直通向银屏山脚下,约有三五里路。一路上偶尔出现几个附近劳作的村民,倒也没见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江湖人。马声响彻林间,惊起一只只飞鸟在草地上扑腾开来。很快,众人便奔出了枫林,来到银屏山脚下那座石牌坊前。
众人在石牌坊下停住,罗香雪眉目含笑,指着那道牌坊,说道:“柳大哥,快看,这个牌坊不就是昨天我们见过的么?只是昨天我们走的草场过来,是了,这就是进山路了。”
柳如烟点点头,平静地说道:“不错,昨日那两顶花轿就是从这里上山的。”他转向许枫,问道“许伯伯,翻越银屏山,只有这一条路么?”
许枫凝视着前方崎岖的盘山路,缓缓道:“我们出关的时候倒不是走的这条路,看来,这只是其中一条,我们原本是可以走阳平关镇以北,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但那条官道上,肯定已有地狱门的人。所以,我们不得不走这条险路。”他目光转向柳如烟,坚定地道“我在逃下山时,恰巧遇到柳贤侄同那个白衣人恶战,我们联手将他杀死,地狱门的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总有一天,他们会找上门来的。”
柳如烟道:“我们算是同地狱门结下仇恨了,他们能找到师傅,肯定也有办法找到我们,不管怎样,大家以后都要多加提防。现在更重要的是,赶回终南山和上官伯娘她们相聚。”
许枫沉吟着道:“她们想必还呆在客栈里,没见到我们回去,她们不会一走了之的。但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