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浓雾,白雾如轻纱在山峰里飘荡。东方天际,一轮火红朝阳已爬山群峰之巅。
许枫昨夜喝了些酒,入睡挺迟,却也睡得踏实。到了天明时分,庭院外鸟雀嘈杂,他也浑然不觉。至到一阵沙沙声才将他从熟睡中唤醒,一缕金灿灿的阳光洒在窗扉上,许枫睁开眼,从卧榻上爬起来,晃动着脑袋,定一定神,这才穿衣下榻。
正欲推门出来,这时,徐子义从隔间走出,见到许枫忙招呼道:「许伯伯,早啊,昨夜睡得可好?」院子里弯腰扫地的辜志闻声望向这边,朝许枫笑了笑。
许枫理一理衣衫,笑道:「嗯,睡得很是踏实,好久没能如此安睡过了!」一抹暖阳照在他身上,他脸上泛起明亮的光泽。
辜志将满地落叶残花扫到一起,装进竹篓,提到院外山道旁一棵苍翠的柏树下掩埋。那树旁挖了个大坑,专用于倾倒垃圾。辜志倒完垃圾,朝山道上望了一眼,晨曦中,山道巨石下传来隐约谈话声,许是有人上来了。这华山北峰上有几座庙宇,时常有香客来烧香礼佛,本不足为怪。
辜志向人声处瞥了一眼,便转身回到院子里,这时,许枫已站在竹栅栏边眺望四面壮美的山峰。这华山诸峰自古以奇险著称,风光壮丽,吸引五湖四海的人前来登高观光,贵为名山大川,名声在外,来的人多并不奇怪,自然形形***的人都会有。这其中不乏一些居心不良的贼寇。
先前也曾发生过古庙珍宝被盗的事件,一天夜里,青莲佛寺的禅房里,方丈被一剑穿心,当做完晨课的寺院弟子推门而入时,发现老方丈端坐在蒲团上,身下淌着一滩凝固的血迹,众弟子心知不妙,忙上前查看,呼唤方丈不应,原来方丈已没了鼻息,早断气多时。
而禅房里的一件袈裟和一颗佛珠不知去向。房间里虽有凌乱,但并无打斗痕迹,显然老方丈在遇害之时并无察觉凶手,被对方在暗处冷不防一剑毙命。随后,众弟子将庙门关闭,在庙前庙后仔细搜查,却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的珠丝马迹,宝物被盗,想必是凶手蓄谋已久,方才能轻易得手。
自此,因了前车之鉴,所有上山入庙的人都须经过检查,并在游览庙宇过程中,有寺院僧人陪同。过了夜间十点,便不再接待。
徐子义在后房准备早餐,他生了炉子,煮了一锅小米粥,又蒸了一些包子馒头,先将水壶灌满,为辜志和许枫各沏了一杯香茶,放在堂屋桌上。
许枫见徐子义忙前忙后,身形矫健,不由夸口道:「子义,你还会做饭呢?真是能干。」他笑得一脸慈祥,仿佛每一条皱纹也跟着在笑。
徐子义摇一摇头,谦虚道:「自幼得母亲教导,农活都会干一些,只是做得不好,在我五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一年后,父亲也突遭意外身故。叔伯见我无依无靠,便想着为我寻找一位师傅,幸遇恩师,承蒙不弃,可如今,师傅病重,我只得寸步不离,悉心照料。这些活儿,倒是难不了我。」他声音忽然变得低沉,面色也黯然,眼眶竟不觉红了。兴许是想到自己身世凄寒,胸中满是悲怆之意。
许枫轻轻拍一拍他肩头,缓缓点着头道:「没想到你身世这般苦楚,可是遭罪了。如今你已学成,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目中又露出赞许之意。
这时,辜志推门而入,将盛垃圾的住笼置于墙角,暖阳照在他身上,他周身透着一抹柔和的光亮。
徐子义已备好早餐,用盘子端上来,招呼两人道:「许伯伯,师傅,用早点了。」他为两人各自盛满一碗米粥,两盘馒头和几个鸡蛋,又拿来筷子,交与两人手上。大家围坐一起,填饱了肚子。
日头已爬上中空,山峰间的晨雾已逐渐散去,许枫心里思量着尽早赶路,便同辜志说道:「老弟,我们这就上路了,就此別过,我一
定将书信交到柳如烟手上,让他上华山与你相见。他若知道,在世上还有你这个叔叔,一定会很高兴的。你就在山上等我们的消息!」他沉吟着,又道「我在终南山有一位通晓医术的朋友,我替你打听打听,兴许他有办法能治你的病!你一定要有信心!」他紧紧握住辜志苍老的手,良久,他幽幽叹息一声。
辜志微微点着头,微笑道:「大哥,能见到你,小弟已很开心了,那就有劳大哥了!要是妹妹还在世就好了。」说着,又转身看着徐子义,缓缓道「子义,记住师傅说的话,你已经长大成人,也不能就这样守着师傅,你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你今年已有二十三了吧?」
徐子义一愣,诧异的看着辜志,缓缓点头道:「刚满二十三,师傅,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将柳少侠请来。你按时喝药,我很快就回来,您多保重!」
辜志仰天幽幽叹息一声,定定地看着徐子义,道:「这是师傅最后一个心愿了,这些年,你我师徒情同父子,若不是你在身边照顾,只怕,我也熬不到现在了。你将柳如烟找过来后,就下山去吧!」说着,他突然背过身去,长袍在山风里飘荡,显出一丝落寞。
徐子义心里陡然一惊,连忙说道:「师傅,您现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