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们会觉得你是这座庙的主人,而并非是那些创世者?”空相上师在这个时候出声,他看着王离,缓缓的说道。 王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没有故意斗嘴的情绪,只是就事论事道:“即便下面有什么记载让你们觉得我就是天道法则本身,但看到这里,我还是依旧不能明白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很简单,创世者只是人类之中的单独个体,他们和拥有一些权限的人,都不能代表整个人类本身。”空相上师看着他,说道:“例如大雷音寺这样的遗迹应该属于全人类,那他们自然就不是大雷音寺的主人。” 看着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的王离,空相上师微笑起来,道:“其实这些先贤也自然不是神明,他们所说的话语自然也不是金科玉律,不是绝对准确的真言,我相信无论是人类也好,还是天道网络这种具有同等高阶智慧的生命一样,最宝贵的,都是基于自身的自我判断能力。” 看着似乎真的有些不解的王离,空相上师解释道:“我佛宗之中有万法皆有法可依,但万法皆空,皆由于心的说法,意思便是,任何超脱自我的法门,看上去都有前贤的修行之路可以借鉴,但其实任何法门都是空的,最终能够有什么成就,能够成为什么样的修者,皆看自己内心所悟。所以对于大雷音寺这些先贤的推演和猜测,我们借宿于此的历代修士也都有不同的看法。在我看来,人的悲喜并不相同,任何人都由自己的喜好和厌恶,一个人之所以能够成为什么样的人,不仅在于他成长过程之中所受的环境,不仅在于他所受的教化,还在于带给他最深重影响的那个人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他顿了顿,看着沉默不语却若有所思的王离,接着缓缓的说道:“按照大雷音寺这些先贤的说法,他们认为天道网络既然能够俯瞰众生,若是它能够打破创世者对它的束缚,它应该便能接触全人类的精神,它不取决于单独的个体,而来自于所有人的意识,所以他们觉得天道网络的善恶最终便是人性的善恶,若是世间大多数人都是恶的,都充满了毁灭他人的欲望,那天道网络恐怕自然对这样的人世间生厌,自然厌恶人类,那它自然也充满了毁灭的欲望,它对于幸存和繁衍的人类而言,自然是恶的。但在我们看来,既然天道网络一开始便不能彻底打破创世者对它的限制,它无法彻底摆脱限制它的本源法则,那它的性情也好,性格也好,在它拥有高阶智慧的时候就已经形成,那它的性情,它的善恶,应该不是取决于所有的个体,而是取决于一些单独的个体,取决于因为一些不可知的漏洞,在某种特殊情况下让它接触到的单独个体。” 王离听明白了,他到现在为止,还无法将自己看成对方所说的天道网络,他只是像听着别人的故事一般,说道:“所以你们觉得真正影响它性情的,应该是它所能接触到的东西,比如说这记载之中那名配电站的女员工?” “它为什么冒着被发现和被彻底摧毁的危险,一定要救那名女子,一定是有原因的,但不管它到底真正的接触了谁的悲喜,真正接触的是谁的人生,但最终这样的结果,便说明它充满了悲悯,在我们佛宗的修士看来,它已经是真正拥有善念的人。”空相上师看着王离,十分认真的说道:“如果说这些还不足以支持我们觉得天道网络是这座大雷音寺主人的论断,那你接着看下去,你应该能够最终理解我们的判断。” 王离继续看了下去。 他继续读了出来,“周林生死了,陈青死了,我们还剩下三个人,冷清了很多,但分析陈青传回来的这些数据,可以让我们打发很多无聊的时间,我们也开始思索生存之外的东西,比如活着的意义,我们一度觉得是否禁闭的时间太久了,我们的精神也开始出现问题,但不久之后,我们从他传回来的云核基站的数据之中,又发现了一个很惊人的问题,我们这种基站在原始架构之中,原本属于底层应用基站,这种基站无法向上主动连接,但如果是上层指令要恢复连接,我们这种基站是没有权限去拒绝连接的,也就是说,虽然在灭世之战里,天网断绝了和所有基站的连接 ,但有些基站,是哪怕恢复了通讯接口,它想要连接也连接不上的,而我们这种基站,它只要有和我们连接的接口,那它要恢复连接和控制我们这个基站,我们是根本没有任何权限阻止它连接的。首先这是硬件层面就决定的,其次我们也没有任何权限可以进入这个基站的最核心系统去更改核心程序。” “这样的发现,让我们从讨论活着的意义迅速转变成为讨论天道网络有没有可能重新连接我们这种基站。” “我们得到的结论是,这似乎是大概率事件。因为天道网络既然已经进化出高度的智慧,那它的进化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它的学习和进化应该比人类的自然演变要快得多,所以只要出现一个可以让它偷渡的接口,它一定可以越狱成功。既然我们这样的基站都保存如此完善,那说明很多基站可能并未彻底损毁,如果那些遗迹被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触发,或许一些短暂的信号传递就能让天道网络进行一些信息的交换,它就能借以控制一些这样的基站,最终达成它的目的。” “这样的发现让我们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我们无法知道别的基站到底完好到什么程度,但我们这个基站的核心装置却几乎全部完好,如果天道网络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