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外祖父可是劳心又劳力的为我大兴在做事,少虞得了几年偷闲的时间,倒是把自己个养得不错,如今既然重回朝堂,那么就得为朕分忧了。”
皇帝说着这些话,众人也没有一个反驳的。
“臣遵旨。”
大约是顾少虞表现出来的听话,让皇帝觉得很满意,所以拍拍他的肩头就开始回忆起了从前的时光。
“那时候,朕还没有登基,可比现在自由多了,没事就约上你们三五成群的去郊外打猎,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本来朕说是要办个秋猎的,结果也被外祖父以劳民伤财给阻止了,这皇帝当的还没有太子时候自由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透着些惋惜,可在场之人谁听不出来,他这是故意说给郭相听的。
杜景宜一直微微颔首,不敢随意乱看。
但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神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郭相,只见他整个人都淡定不已的坐着,表情没有什么过多的变化,只不过偶尔会咳嗽几声,仿佛在表示他人坐着呢。
皇帝说了这话,无人往下接,他大约也是自觉没趣,所以就换了个话题。
“母后一直都在说随安城冬日冷冽,等金陵的行宫修建好以后,要搬过去住呢,所以朕今日来也是有任务的,行宫旁的一片空地,朕已经命他们在修建了,估摸着再有两年也该搭建好了,到时候可以赐给外祖父和外祖母作为颐养天年之居所,你们与母后相别多年,老了能在一起,也是朕这个做儿子的心意,不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意下如何啊?”
顾少虞心中多有不舍,如郭相这样的人,不该是如此结果的,可皇帝面前,他若是据理力争,只怕郭相连安稳晚安都未必能过得到了,所以,也是面色上不动如山,态度恭敬的仿佛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郭相的话,透着一股无奈和惆怅。
这些本该和他是血脉相连的亲情,在此刻却成为了皇权霸主下的牺牲品,他们愈发的难过,对于皇帝而言,越是有一种集权的兴奋。
郭相手指的正是杜景宜和雪娘二人,她们虽有些错愕,但是郭相都开口了,自然是不能不从,所以,顾少虞和郭四郎左右搀扶着郭相,她们二人在后跟着,便一同去了书房。
落座后,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皇帝坐着也觉得没了意思,茶过三巡后,便起身离开了郭家。
脸色也没有刚刚那般硬撑了,整个人仿佛老了几十岁般,凸显出了年迈体弱之人的样子。
“早些搬去也好,金陵城暖和,外祖父的病也能好好养着,修葺老宅的事情,朕会命邢家帮着弄的,如此四郎他们也可以少跑两趟。”
“父亲。”
“老毛病了,不碍事的,少虞,四郎还有你们两个都随我去书房吧,我有事要与你们说。”
郭家的书房,从来是个不容外人随意进出的地方,所以这也是头一次杜景宜来,雪娘亦如此。
话都叫皇帝给说完了,其他人也没什么好讲的。
皇帝听得出,在场之人也同样听得出,可皇帝连多余的一句安慰之语也没有,只是点点头就应和着说道。
“祖父”
所以等到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郭家之后,郭相就猛的咳嗽了起来,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乌紫。
“老臣身不过五尺,能睡多大个地方,何至于让陛下还要单独在行宫旁又建新宅呢,金陵城中也有郭家的老宅几间,过几日就让四郎他们回去修缮一二,年前吧就搬过去便是,也顺便养养我这身子。”
金陵城的行宫旁,作为颐养天年之居所?
“年前啊?会不会太匆忙了些?”
而看到众人着急的样子,郭相也是缓过那口气后就说道。
“祖父。”
茶过三巡,皇帝坐着也觉得没了意思,所以起身就离开了。
一众人慌乱的喊了起来,郭老夫人连忙从他怀中拿出一个瓶子,抖了一颗药丸给郭相吞下去后,才逐渐好了起来。
“叫你们来,你们大约也是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吧?”
“大夫也是让老臣要静养,所以还是早早搬走的好啊,如此陛下也不用日日对着老臣这张脸,到时候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他们的痛苦和无奈之表情,都一一落在了皇帝的眼中。
走的时候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等你离城之时,朕一定亲自相送”,话虽然是对着顾少虞说的,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刻意说给郭相听的。
“郭祖父。”
这话一出,郭相便有些不大满意了。
比起他的镇定,郭家的那些人脸色就没有很舒展了,可他们现在的能力,是够不上说些什么的,所以只能听从。
杜景宜冷眼旁观着,都觉得往后的日子不过很好过了。
&t;divtentadv>顾少虞要去望州,郭相也回金陵城,怎么看都是这些打天下的老臣们的没落之路,因此想也知道接下来的随安城内,谁会是耀武扬威的人。
只不过,还没等她们二人有很多的反应,就听到郭相开口了。
郭四郎的担忧之情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