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以进去玩玩吗?”罗石头看得出孟长青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他这个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不许胡说。”罗三木快被自家儿子吓到背过气去。
“处理公务的地方,自然不可以随意进入,除了在里面做事的,其他人不能随意靠近。”
“那我要到里面做事。”
罗三木一把捂住自己儿子的嘴,脸颊都被他掐红了,“孟大人,一个乡野孩子不懂事,他说的话您别放在心上。”
“你家孩子多大了?”孟长青问。
“今年九岁。”罗三木回道。
“是比我小些。”孟长青说,“我看他志气不小,既然如此便好好培养,说不定过几年真的能到里面做事。”
“承蒙大人看得起。”罗三木可以说又惊又喜了,刚才路上那位兵爷说话阴阳怪气,话虽是好话,可说的语气叫人听着难受,可孟大人不一样,他看着就像是真心的。
有他这句话,说不定将来石头还真能给官府做事。
“东边空地上有晒好的土砖,价钱不高,你们能买来用,也可以自己晒土砖,现在四月时节,天气不冷,我建议你们简单搭个房,等春耕结束有时间了,再来好好修缮。”
“大人说得是。”
“不耽误你们安顿,我先走了。”
看着孟长青走远,罗三木才把他儿子的嘴松开,罗石头脸上一个显眼的红色巴掌印。“爹,你要捂死我吗。”
“快别说话了!”江婵骂道,“这地方不是罗家村,旁边就是官府,里面都是大人物,你还像以前那样什么话都乱说,一家人都要受你连累。”
罗石头很不服气,倔到板车后面站着。
“好在这里的县老爷是个脾气好的。”江婵跟罗三木一起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两人一边搬一边说话,“要是傲气古板的,早就罚下来了。”
“你说这里的县老爷是个好人,我认同。但你要说他脾气好……”罗三木顿了顿,“他可不是脾气好的人。”
江婵压低声音,“怎么说?”
罗三木朝四周看去,“算了,先整理东西,晚上再说。”他的目光落到儿子身上,看他还噘着嘴站在板车后面抠手指,“石头,你犯这么大的错,还不兴爹娘说你两句,赶紧帮着搬东西,不然晚上没地方睡觉。”
府衙东边的空着的土地上,都被人一格一格的分着,罗三木估算了一下,一个格子大概是一分地的大小。
经兵爷介绍,才知道这些格子就是分给他们建房的地,按人口算,像他们家一家四口,就能分到四个格子。
也就是说,他们家的房子能占四分地。
这么一看下来,地方可不小啊!
有嘴闲的人问,“兵爷,不论男女一样算吗?”
罗三木啧了一声,看向说话的人,那人正是昨天早晨跟他家搭话的王腊梅。
管这事的杨正回道:“只要是过了五岁的孩子,不论男女都一样分。你们来得早,点完人口之后,能把位置圈在一处,还能在街面上占个好位置,像你们村后面来的,可就占不到这样的好位置了。”
过五岁才算一个人,罗家村的人都能理解,有些孩子体弱根本长不大。
只说不论男女都一样这项,听着就叫人高兴!
不论在哪里,女子都是没有地可分的,在娘家时就种爹和兄弟的地,嫁了人就种丈夫的地。
丈夫死了,要靠儿子的地养活。
若既死了丈夫,又没有儿子,府衙规定是要给这样的女人分地的,但只能分到男人的三分之一,且大多数人通常种不了几年,又会被别人强占去。
没成想北山县大不一样,虽然还不是种地的良田,但能把女性人口算进建房里,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
罗三木用自家带来的东西搭了个窝棚,又赶忙去帮他大嫂。
为了方便照料,他帮大嫂在对过占了个位置,这会儿只要往对面走几步就能到他侄儿家。
罗三木一直忙着手上的事,没注意是谁占了自家旁边的位置。
等他忙完了一看,直嫌晦气,竟然是王腊梅。
“她这是存心恶心咱们呢。”一等罗三木回来,江婵就忍不住找到他嘀咕,“昨天咱家也算跟她翻了脸,怎么还选在咱们隔壁呢?”
“不管她。”罗三木说,“反正咱家地方多,我把周边用围墙围起来。”
“也只能这样了。”
罗三木在凳子上歇了会儿,看有人往晒砖的地方去,他立刻要跟上去,“你把两个孩子看好,我去问问土砖多少钱。”
没多会儿罗三木问了价回来,一路上都在掰着手指头算账。
“那边的土砖要多少钱?”
“一文钱三十块。”罗三木说,“倒是不算贵,兵爷还说,府衙不光卖土砖还收土砖,要是有做多了的,只要跟他那边大小差不多,他们也是按三十块一文的价钱收。”
“还有这么好的事?”江婵说,“那等农闲咱天天在家做土砖就行,一天能赚好几文钱。”
“哪有那么好的事,就收这段时间,等到农闲人家早就不收了。”罗三木说,“我跟那官兵以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