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蓓笑道:“这话我可不敢认,人活几十年,谁还没有办过几件蠢事。”
这话说的实在,有多少完美无瑕的好人?
“你别像他们。”席蓓说,“也别像我,学学你爹,找点别的方法压住他们。”
孟长青点头。
十月十六这天早晨,孟长青照例卯时左右起床,原本这时候外面漆黑一片,但今天透着窗户纸就觉得外面十分的亮堂。
她以为是自己睡过了时辰,又听外面说话的声音,她立刻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就往外面走,“满仓,今天怎么没叫我?”
她推开门,外面拿着长杆子的八方等人同时朝她看去。
“少爷,刚过卯时,您没起晚。”八方说话间,房顶上的雪砸到地上,“下雪了,看着亮。”
孟长青看着满院子的雪,关上房门,又加了件衣服才出来。
脚踩到雪地里,已经没过脚背,但凡说话、喘气,嘴边的哈气非常显眼。
孟家的一众家人,被小代带着检查后衙的房顶,“八方!弄房顶上的雪干什么。”
“这两间草铺的顶,我怕被雪压坏了。”
“压不坏。”小代说着话走过来,“你去马棚看看是真的,别在这里磨蹭。”
八方不服气,小声嘀咕,“我磨蹭什么了?”
“少爷。”小代走到孟长青面前,“正下着大雪呢,今天还练功么?”
“练,下雪又不是下雨。”孟长青说,“练完身体才暖和。”
“八方。”小代转头喊:“先别去马棚了,在院子里给少爷清块地方出来。”
“一会儿一个说法,没谱,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嘀嘀咕咕的到墙角拿扫把。
“前衙有人去看过么?”孟长青问。
“我就是刚从前衙过来,张校尉刚带人出去巡逻,杨校尉带着人巡视前衙。没出什么事,您放心。”
雪花跟鹅毛般的从天上飘下来,寒气逼人,雪这个东西,只要看见了,就觉得冷。
孟长青忍着寒气抬头看,“这雪像什么?”
正扫地的八方仰头看了半响,“像纸钱烧过后飘起来的灰。”
这话刚说完,他身上就被砸了一块雪,“会不会说话!”小代斥道:“干你的活。”
“少爷,今年雪下的晚,冬天也不算冷,估计是暖冬,是个好兆头,明年肯定是个丰年。”
“希望如此。”孟长青在才清出来的空地上练了会儿刀,原想练起来身上能暖和点,结果越练越冷,总觉得手脚冰凉,暖意怎么样也传不下去。
干脆披上斗篷去前衙书房烤火。
她坐在火盆旁边,好不容易等手脚暖和起来,又想处理公事,结果才写了几行字就觉得十分疲惫。
还以为是早起着了凉,就让八方去煮了姜茶。
姜茶才到面前,她又觉得腹部隐痛。
“少爷,您脸色也太差了。”八方担忧道:“喝姜茶有用吗?要不你先给自己开副药,我去熬上。”
“不,应该不是着凉。”孟长青大概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一听这话,八方更加担心,“那是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吧。”孟长青一口气喝完姜茶,站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凳子,“把桌上收拾收拾,我回去补个觉。”
“哎,外面有杨校尉盯着没什么事,你放心睡一觉吧。”
孟长青飞快回到县衙,路上御林军王寻冲她打招呼,她也只当没看见,直到回到房间,脱下衣服确认上面什么也没有,才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