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业未想她说的如此直接,不由涨红了脸,却听薛兰又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恒业才是世子!” 这话十足扎心,宋成业只当母亲在用话警醒自己,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顾清悠见气氛不对,忙小声提醒薛兰道:“母亲,现在不是责骂的时候,咱们还是早点动身吧!” 满堂寂静,她一开口不由吸引了众人目光,尤其是薛琳儿,见她如此亲昵的跟薛兰讲话,心中正暗暗鄙夷,忽见她身上衣裳有几分眼熟,仔细辨认,认出竟是她之前不要的,眼中的嘲讽之意再也藏不住。 呵,破落户的女儿,也只配穿自己挑剩下的! 如此想着,便将胸脯挺了挺。 见宋恒业难堪,她款步上前挽住薛兰的胳膊,意有所指道:“夫人莫气,实是昨日定好的时辰,今早却忽然提前,夫君哀思整夜,鸡鸣时才小憩片刻,所以才迟了一会儿。” 顾清悠闻言小心看一眼宋恒业,见后者正盯着灵堂中间大大的“奠”字,脸色并未发生变化。 凌晨偷吃就遇上,还早早张罗车队,想来他应是一夜未眠,如今听到这话不知该有多寒心? 见宋成业竟一脸确实如此的表情,心下忽然来气,故意开口道:“咦?世子不是该彻夜守灵吗?怎会不知时辰提前了?” 薛琳儿脸色一僵,昨晚宋成业整宿都在她房中哄她,和好时天已经快亮了,丫头禀报时辰提前时,两人将将睡着,迷糊中并未听清,直到下人来催,才匆匆忙忙的起身。 此时面对顾清悠质疑,自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得讪讪闭了嘴。 宋成业本就心虚,闻言狠狠剜了顾清悠一眼,这贱人竟敢落井下石,果然留不得! 这一眼,却发现她今日装扮与往日有所不同,神色口吻也活泼了许多,与往日的沉闷截然不同。 只是开口就给他挖坑,实在可恨,便冷哼一声移开了目光。 倒是宋恒业,视线越过众人再次投在她身上,颇有几分意外,一个本应在国公府如履薄冰之人,现在却为他打抱不平? 幸有礼部官吏出言提醒,打破了堂中尴尬,以薛兰为首哭灵结束,众人便披麻戴孝,起棺前往陵墓。 薛琳儿欲跟薛兰同乘一辆马车,结果被毫不留情的赶了下去。 宋成业见她撅着嘴,招呼道:“琳儿跟夫君同乘一辆车吧!” 薛琳儿这才作罢,转头却见顾清悠屁颠屁颠进了薛兰的车厢,手中帕子拧到抽丝,心道贱人贱而不自知,真是给几分颜色就开上染坊了! 其他妾室见她脸色黑如锅底,都噤若寒蝉,自觉挤进最后一辆马车,离她远远的。 陵墓距上京有段路程,昨夜又下过雨,湿滑泥泞,后面还载着棺木,是以车队行进龟速。 顾清悠还在为刚才的事愤愤不平,忍不住吐槽道:“真服了那个宋成业,自己亲爹死了却跟没事人一样,让人家宋恒业忙前跑后不说,自己起晚了还怪别人,忒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