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急事怎么了?再急能比过人命关天?!” 顾清悠虽然睁不开眼,但意识已经清醒,听到薛兰河东狮吼,想要开口说话,结果一张嘴,又牵动了脖子,肉筋联动着后背,疼的眼泪流了出来。 “也得亏秦王府离着城门不远,又被恒业遇上,否则悠悠还不知要在那里受多久的罪!” 霜降惭愧的低下头,眼泪又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她本想找顶轿子将小姐送去就医的,可巧天气热,走不爱走路,附近的轿夫都接了活,竟没一个在的。 她寻了半天,不放心顾清悠一人在路边上,就想折回去向秦王府求助,结果就看到步填守在拐角,告知小姐已经被二公子带回国公府。 宋恒业在外面等了半天,见薛兰迟迟不出来,遣了个丫头进去询问,得知没有性命之忧,一直紧握的拳头终于慢慢松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红色痕迹清晰可见。 步填跟着松口气,看看天色,小声问道:“将军,那咱们今天还赶路吗?” 宋恒业接到圣旨,要求在半月之内抵达西北,上京距离西北几千里的距离,就算乘最快的马,也得没日没夜走上十天左右。 原本他们主仆打算今日离京,时间还可以宽松一点,没想还没出城门,就看到顾清悠毫无生气的倒在路边,像个被人丢弃的布偶。 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见将军如此失态,几乎是踉跄着从马背上跳下去的。 因不知顾清悠伤在哪里,他将人抱起后,像托着绝世而易碎的宝物,用最稳的脚步,最快的速度回了国公府,还不忘嘱咐步填,让他留在原地等着霜降。 “收拾一下,准备离京。” 直到夕阳完全没下,国公府院子里的石灯亮起,宋恒业终于发话了。 步填迟疑的看一眼房门,从把顾清悠送进去到现在已经几个时辰,除了刚才有丫鬟取了方子去厨房熬药,毫无半分动静,将军就这么走了,能放心? “能喝药,说明已经脱险,我们走吧!” 宋恒业说完转身,脚步顿了两顿,还是往大门走去。 步填紧紧追上,也忍不住回头看,刚进去的时候,还能隐约听到霜降的哭声,可到了后来,那哭声渐渐小了,也不知小姑娘怎么样了。 顾清悠趴在床上,刚刚被撞时那种窒息感已经褪去,可整个后背连带着脖子都灼烧般的痛楚。 薛兰就在旁边寸步不离握着她的手,顾清悠担心呻吟出声会让她更担心,硬是咬住牙一声不吭。 但这无疑更让薛兰绷紧神经,不断问府医:“她怎么还不醒?是不是内伤太严重了?不会内出血吧?你要是治不了早说,我让人去请御医!” 府医急得亵衣都湿透了,反复摸着顾清悠脉搏:“脉象一切正常,论理人早该醒了啊~难不成是睡着了?” 止疼药里一般都有催眠的成分,但药膏刚涂上不久,应该还没起效,所以府医一时也拿不准,只好起身道:“夫人稍后,小人这就去重新配几味药,保管让顾小姐醒过来!” 顾清悠没想到自己一番孝心,竟让府医怀疑起自己几十年的医术,可一张嘴肯定会忍不住喊痛,只能继续艰巨的闭紧嘴巴。 薛兰不知闺女正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久不见她睁眼,终于颤巍巍伸出了右手食指…… 感受到冰凉带着颤抖的手指横在自己人中,顾清悠又痛又想笑:“妈~我没死~嘶!” “悠悠醒了?!” 薛兰差点喜极而泣,被闺女打趣也不觉得丢人,几乎是带着哭腔道:“吓死妈妈了,大夫用了那么多办法你都没醒,妈妈还以为~” 顾清悠倒抽着冷气,气若游丝:“我~是怕、怕你心疼~” 薛兰凑近她嘴边,勉强听出她的话,又是哭又是笑:“你一声不吭,妈就不害怕了?” “好妈妈,我错~了” 见女儿这个时候还撒娇,薛兰终于收起眼泪,心疼的摸摸她头发:“没事就好,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妈非得去把那姓叶的砍死不可!” “可惜,我这样怕是没法参加长乐的婚礼了。” 顾清悠说不上失落还是庆幸,长乐婚期将之,却没再提及让她去送嫁的话,这段日子避而不见,想来也是不知该怎么说吧。 现在她不幸受伤,恰有了足够的理由缺席,长乐知道了,应该也会松一口气。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一阵人马喧嚣,下人惊慌的声音由远而近,伴着谁匆匆的脚步声响。 “郡主殿下,您慢些,顾小姐正在里面养伤呢!” 长乐抿着唇一言不发,风风火火的样子像要杀人,独独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