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死的早,独子宋成业又是个不成器的,国公府险些就此败落。 宋恒业再优秀,到底是养子,怎么可能一心一意为了国公府好呢?何况从前薛氏怕宋恒业谋取世子之位,没少在外面败坏其名声,如今养子成了新帝跟前的红人,她势必会想方设法牢牢抓住。 她久居深宫,对外面的事情却一清二楚,薛氏是在宋濂死后,才对儿媳顾氏的态度忽然好转,至于后来让儿子跟顾氏和离,又把顾氏认作义女。。。太后眸色一深,难不成那刁妇早就暗中谋划,要用顾氏拉拢宋恒业? 呵,她倒是一直小瞧了这位国公夫人! 再看顾清悠时,眼中的冷凝便消散些许——也只是颗可怜的棋子罢了! 顾清悠不知太后心里弯弯绕绕,见她周身的寒气消失,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便是老妈跟宋恒业给她再大的底气,现在毕竟是在宫里,若太后非要计较她的大不敬之罪,有的是办法让她受尽皮肉之苦却不留外伤。 太后抿了口茶,大发慈悲般对宫人道:“给顾小姐上茶。” 顾清悠等了这半天,早就口渴了,顺势喝了一口,静静等着太后下文。 “这次皇帝登基,宋将军功不可没,你作为他即将过门的妻子,可想要什么赏赐?” 还赏赐,别找她茬就谢天谢地了好吗? 顾清悠摇头:“匡扶社稷乃臣子本分,既是本分,又怎么能讨要赏赐呢?” 太后对她这回答倒是意外,赞许道:“难得你能这样想,哀家在后宫,朝堂之上的事情管不着,但想着作为皇帝生母,总该对你们有所表示。” 她说着对身后招招手,宫人立刻送上一个托盘,只不过用红绸盖着,看不见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哀家嫁给先帝时,先帝钦赐的一对玉如意,就与你添妆吧!” 顾清悠起身谢过,太后忽然道:“哀家这还有一份大礼,还需要顾小姐成婚之后,转交给宋将军。” “敢问太后,您要让臣女转交什么?” 太后垂眸吹了吹茶水,示意郑嬷嬷带着宫人退下,才慢慢开口道:“你可知宋将军的真实身份?” 顾清悠道:“臣女只知,他是宋家养子,其他便不清楚了。” 太后点点头:“不光是你,便是他自己,也只以为是宋濂从大街上随便捡来的孤儿。” 顾清悠呼吸微窒,听太后的口气,莫非恒业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出身? 太后目光变得悠远,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道:“实不相瞒,当年孟贵妃进宫一举得男,深得先帝宠爱,以至于对哀家的后位产生了极大威胁,朝中不少阿谀奉承之辈,甚至胡乱揣度圣意,要求废去太子之位,改立二皇子为储君。” 这些过往并非辛秘,所以太后并没什么可避讳的。 “而一些忠心的臣子,却坚决礼不可废,本宫的儿子作为正室嫡出,才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若非失德,决不可轻易废黜。” 顾清悠听得迷糊,这跟恒业的身世有啥关系? 擦,该不会他其实是先帝的私生子??!这什么鬼马剧情啊都! 好在太后接下来的话,排除了她狗血脑补,“在这些臣子里,宁国公府宋濂是立场最为坚决的一个,也因此,受到了孟贵妃的记恨。” 太后说完看向顾清悠,目光幽深:“后来先帝在一次出行中遇刺,宋濂为了护主受伤,紧要关头,他的副将为其挡了一箭,当场身亡。” 先帝遇刺,宋濂受伤,死的反而是副将? 这有点乱,不过,顾清悠脑子里闪过什么:“所以,恒业是那位副将的孩子?” 可她明明记得,恒业说自己是被宋濂从大街上捡回来的,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听到她疑问,太后挑眉,却并没有否认,哼道:“你现在肯定在想,他的生父为了救宋濂而死,所以宋濂将他收为养子,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难道不是这样吗?” 太后给她一个还是太年轻的眼神,说出的话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当年先帝秘密出行,路线只有宋濂知晓,途中遇刺,宋濂自然成了最大的怀疑对象。 宋濂并不知情,一心护住先帝,却不想这场刺杀本就是冲着他来的,更不知道,泄露行踪的,是他最为信任的副将。 孟贵妃以副将妻儿性命相胁,让他趁乱杀了宋濂,可他在最后关头突然醒悟,不管这件事能不成,在他应下的那一刻,妻儿就注定难逃一死。 他追随宋濂多年,从一名普通士兵提拔成副将,宋濂对他可谓知遇之恩,而他一时糊涂,竟然伙同外人算计自己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