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真擅长挑房子,这间居民楼里到处保存完好,甚至还有储蓄水。 除去没有电,堪称完美。 几个人简单洗了个澡,傅怜哄睡了二丫后,有些疲乏地推门出去。 她那件衣服被藤蔓刮破,上面还染了些许血迹,已不能穿,她便去原住女主人那里找衣服。 女主人衣柜里面全是休闲服,她随便拿了两件,上身是平平无奇的白T,下身是飒爽利落的工装裤。 倒不是为了好看。主要图个方便。 穿好后,她把蝴蝶刀别在腰间,转而朝前面的房间走去。 房门没关,对门是巨大的窗户,陆战正坐在窗口,一条腿弯起,慵懒地搭在窗沿,另一条腿虚虚垂下来,懒懒点着地。 他一指夹烟搭在屈膝的腿上,烟雾弥漫开,在他周身熏成霾,另一手举在胸口,正拿着那朵天堂蓝,俊美无暇的侧脸微低,眼皮耷拉着,似乎在打量那朵花。 感受到有人接近,他抬了抬下巴,露出那双半睁的眸,此时双眸正散发着幽幽绿光。月光自上而下,让他整个人融入神圣的光芒下。 俊美得不可方物。 傅怜紧了紧心神,下意识摸上腰间蝴蝶刀。 他这个样子,妥妥的末世后期大恶魔啊! 说不准下一秒就冲过来,一把割下她的小脑瓜。 傅怜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指尖微凉,刺得温热的大动脉跳动如鼓。 陆战吸了口烟,收回了沉浸在幻象中的思绪,把那朵天堂蓝好好放在X瓶里后收入怀中。 做完这些,他目光投过来,眸里诡谲的绿已消失不见。 傅怜缓缓走了过去,声音轻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听起来甜腻黏稠,“陆战哥,你还没睡呀?” “睡不着。” 陆战声音很低,一句话给了无边联想,连带这月色,都笼上一层温。 傅怜走近他,担忧地拧眉,“怎么坐在窗口,掉下去怎么办?” 话含着热气,她眼珠子却鬼精转悠,正心下较量,这栋楼共两层,就算动手使他掉下去,也摔不死他。 何况他是异能者,体质强悍,说不定还能跳上来给她一拳。 嗯……消受不起。 傅怜叹了口气,一连两晚上,她都没有找到好机会杀掉他。 想她傅怜,何时如此无用过。若是身负异能—— 也不一定打得过。她颇有自知之明地叹了口气。 念此,她只好继续顺着他的话语问道,“怎么就睡不着啦?” 陆战没理她,只沉眸看着手中火星明灭的烟卷,他面色如水,沉而郁,像极了青云小学里,他拿刀指人,复杂又困苦的目视。 能让他露出这等情绪的人,莫不是他的弱点? 傅怜搬了个板凳在窗口坐下,“因为幻觉的事?” 说到幻觉,陆战抬了抬眼皮,看向她,“你想杀了我?” ? “你听谁胡言乱语!”傅怜下意识反驳。 说完她紧了紧手心,摸到一层薄汗,不由心下一钝,她以为自己藏得挺好,要不是那次幻觉放大了她的情绪,她怕是不会轻易下手。 陆战作为末世最强,可不是空穴来风,一次不成,大概率被他反杀,这几日,傅怜也不是没见到他的雷霆手段。 “陆战哥哥明明拿刀指着我。”傅怜反咬一口,眼泪就这样掉下来,咬着唇牙齿发颤,仿佛压抑着恐惧。 说着她拿白嫩手背抹泪,抬臂间宽大衣袖滑落,那瘦到没几两肉的细胳膊上,满是被藤蔓刮伤的细密伤口。 末世倒是没把这身子养得皮糙肉厚,反而越发娇气。傅怜想着,捏了捏小胳膊,只捻起一层皮。 陆战无言,垂眸看她动作,半会儿别过头看向外面圆月,他举头又抽了口烟,把手中烟蒂随意往下抛。 烟蒂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后,直直往下降去。 “靠,谁这么缺德!”楼下突然传来暴躁地叫喊,“扔这么多碎瓷片,杀人啊!” 说着便听到楼下噗通的闷响,陆战往下看,眯了眯眼。 傅怜也站起来,贴在玻璃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个四仰八叉躺地的身子和一辆东倒西歪的自行车。 这派头,是白天那个扔黑木的矮腿男。 矮腿男手心,胳膊上都磨破了皮,有一块瓷片滑伤了手腕,血珠自内渗出。 他挣扎着欲爬起,突然看到一根未灭的烟掉在了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