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怜怔怔眨眼,原来是梦啊。 好可怕的梦。 她动了动脑袋,发现自己正睡树洞里,陆战就睡在身旁。 空气里充满了树洞淡淡的木叶香,却掩不住傅怜内心的痛。 眼前的漆黑弥漫开淡淡忧伤。 又浓得,似墨一般。 压在傅怜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 噩耗,是从那一场婚礼开始。 所有的一切,都被陆战毁了! 是梦,又何尝不是她所亲生经历过,发生过的事。 她不由想到了柳晴。 柳晴和方明诚,明显曾是一对很相爱的两人,他们,到底是怎样走上反目的? 还是说,冷血暴虐人的爱,本就是不值得信任的。 傅怜下意识看向陆战,看向她认为尚且存有温度的恶魔。 人与人的信任,真是很脆弱的东西。 能轻易被击溃。 陆战现在对她好,这份好并不纯粹,里面已经参杂了他妹妹的成分。 甚至看他心情。 既然如此,她傅怜,算得了什么? 当他的刀尖,对向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所珍视之人。 到那时,她要何去何从,也许,她也会像柳晴,会恨死他。 他的温柔掺了杂质,是施舍,寄托,追念;他的无情,狠辣,多变,却是赤条条,一幕幕,暴露在她眼前。 她不应该动摇内心,她要坚定,坚定地,去杀死他。 拳紧握,傅怜咬了咬牙,在黑暗里,她抬头,看到一双幽幽冥眸缓缓睁开,眼中的墨绿光茫,像深夜诡秘的野火。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傅怜咬咬唇,无话。 “哭了?”陆战抬了头,“噩梦?” 他可真是敏锐。傅怜隐下心中仇恨,点了点头,又怕看着这双发光的眼,她会忍不住心下杀意,连忙闭起眼,翻了个身。 “陆战哥哥,困困。” 空气安静下来,隐约能听见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她知道他诡异的异能向来是无与伦比的强大。 只要他清醒着,就很难对他下手。 因为只要一动,他的精神力,就会捕捉到。 到底要如何杀了他?傅怜咬唇,感觉道阻且长。 想到自己突然爆发的强大实力,傅怜心头一紧。 当时脑海一片混沌,到现在她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绞杀那群肉肠怪物的。 不过,若是将异能熟于心,对付陆战,也许可以一试。 打定主意,傅怜心中了却一桩心事,她长长舒了口气,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夜枯坐到天明。 次日。 两个人爬出树洞,继续往外走。 车没了,又是深山老林,也只有使用双十一公交——两条腿来行动。 他们甚至没有吃的。 陆战具有惊人的治愈能力,伤好了大半,甚至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颗野果子,傅怜吃了一口,又苦又辣,不是人能承受之怪味。 她吐着舌,可肚子两天没吃东西,早就饿的咕咕叫。 眼下不能不吃,最终只能屈服地皱着小脸,边吐边吃。 看乐了波澜不惊吃果子的陆战。 勉强吃了早饭,两人继续往外走。 ———— 研究所,大坑。 一座直升飞机吊在空中,里面坐了三四来号人。 其中一人脸上挂了个望远镜,一直在不停张望。 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嘴周一圈卷毛的胡须。 “德哥,这里自爆了。”他举起一个小小传讯器,说完,又指挥人下去取了附近的微型摄像头来,拿出芯片,把里面的视频传给了电话那端的男人。 他嘴里的德哥。 视频里大片无聊,方明德直接翻到最后,看到了画面里震天惊人的爆炸和从中逃脱的两人。 两人里没有方明诚。 他屏住了呼吸,拿烟的手,竟微微颤抖。 他来晚了,弟弟方明诚死了。 “德哥?”似乎听到方明德不安紊乱的呼吸,胡须男试探地开口,“这两人杀了方明诚。眼下他们身受重伤,跑不了多远,我刚刚视察了一下,大致找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