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杜正觉得就这么将泰山派贱卖了有些亏,又或许那锦衣卫的话刺激到了杜正,他在回到大殿上之后,心头又一次犯滴咕了。
杜正令大多数泰山弟子下去准备,自己则和几个泰山的核心人物又碰头交谈了一回。
“诸位师兄,你们觉得泰山派就这样投靠了朝廷,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杜正犹犹豫豫地问道。
众人听罢之后,其中一人看向杜正问道:“杜师弟何意,不妨直说。”
杜正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他这一辈子说过的最硬气的话——
“难道我就不能和诸位师兄一起保卫师父留下的泰山基业吗?”
众人听完之后面面相觑,还是那个人开口说道:“杜师弟,你是想要答应胡千重的条件,和衡山并派吗?”
杜正的气势弱了几分,他迟疑地道:“咱们五岳剑派毕竟同气连枝,胡师兄再怎么样过分,只要咱们放低姿态,总还是能求来一条生路的吧?”
话虽如此,但这说得杜正自己都有些信不过。
那人听完之后,语重心长地说道:“杜师弟,不是做师兄的没骨气,你可知道泰山派上下什么最不被那胡千重放在眼中吗?就是你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胡千重要的是泰山派的基业,这里头包括泰山派五岳之一的名号,泰山派在各地的产业,泰山派代代传承的武功,但唯独不包括泰山派的弟子。
想也知道,胡千重连掌门之位都兼任了,完全没有必要留下一群心向泰山的弟子给自己添堵,有钱有势有资源,难道还愁培养不出优秀的弟子吗?
杜正没声了,那人长叹一声道:“就算那胡千重真的菩萨心肠一次,放过了你我,可锦衣卫难道是好相与的吗?他们此来难道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杜正的头越来越低,半晌后,他低沉地答道:“不会。”
那人又道:“锦衣卫不会放过我们,咱们投靠衡山派,人家败了能够远遁千里,泰山就在我们脚下,我们能够退到哪里去?”
杜正沉默半晌,答道:“无路可退。”
那人再道:“咱们退一万步说,就算衡山派大发神威,将锦衣卫打发走了,可要真是如此,到时候这泰山派还有可能再归到你我手中吗?”
杜正无言以对。
那人最后说道:“打不过锦衣卫,泰山派就得拱手送人,打得过锦衣卫,泰山派仍然不归咱们,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一番对话结束,其余几人都是一言不发,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杜正。
良久之后,杜正攥紧的拳头终于是松开了,他灰心丧气地道:“多谢师兄解惑,我明白了,请诸位回去准备吧,待到胡千重的说客再上山之时,我们就趁机拿下他,随后下山......突袭衡山派。”
几人点点头,然后各自离去,
山下的胡千重并不知道山上发生的变故,他左右等不来泰山的消息,但也只是冷笑一声,此刻他只以为是对方拉不下脸。
但也正说明了对方没有抵抗之意,投降只是时间问题,所以胡千重倒也不在乎,等到半日时间一到,他再派人上一次山就是。
半日时间匆匆而过,日落西山之际,胡千重再次派出自己的亲信上山。
不一会儿后,带着人马在泰山脚下等候的胡千重,看到了大批人影下山而来,是一群泰山弟子簇拥着杜正和他派出去的亲信。
胡千重心中一定,同样带着人迎上前去。
虽说这群泰山弟子在胡千重眼中无足轻重,但他很愿意浪费些口水去做这些表面工作,这些看似鸡肋的动作,将来都是有用的。
可就在胡千重心满意足迎上去的时候,那跟在杜正身边的亲信却忽然大喊:“胡师兄小心!”
这一声吼让两边的人都慌了神,杜正怒骂道:“该死的,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冲破了穴道?!”
但他身前的几个泰山弟子却已经来不及骂人,他们纷纷拔出剑来,其中一人咬着牙道:“杜师弟,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拼了,快下令吧!”
“好!”
杜正深吸一口气,可当他看见面前如狼似虎的衡山弟子,那一句话竟卡在喉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时候,一个人看出了他的为难之处,出手替他解了这迎头之难,这人就是胡千重。
在亲信大喊道破天机的时候,胡千重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随后他毫不犹豫地拔出暮雨剑来,脚步一踏,飞身上前,一式幻刃悬锋落下幻光剑阵,眨眼睛就斩杀了数名不知所措的泰山弟子。
“众弟子听令!泰山派挟持我派弟子欲图不轨,立即将这等无信无义之徒拿下!”
说罢,胡千重一马当先杀进了人群,卫长老也紧随其后,剩下的衡山派弟子虽然震惊,但他们早在此行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第一个动手的人出现之后,影从者如云。
比之相比,泰山派弟子几如一群待宰羔羊,连像样的反击都做不到,杜正更是六神无主,他此刻只是在不断哆嗦着重复一句话:“锦衣卫呢——只要锦衣卫和我们合兵一处,一定能够反败为胜!”
可他心心念念的锦衣卫,却从始至终都没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