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奇道:“我和你不担心他发动,反而担心他放弃?” “如今咱们知道有乱事将生,已有准备,对方很难成功。” “而若他放弃,那咱们目前已经探知的一切便白费了。” “日后,他必会另外设计,到时咱们又会陷入一无所知的地步,更不易防范。” “所以臣如今是日日祈祷,那幕后之人万不可放弃,千万要发动叛乱。” 陈言一本正经地道。 唐韵动容道:“乍听你这些话真是胡扯,但细想确实有几分道理。” 陈言宽慰地道:“皇上如今听到臣的胡扯没有动怒,而是肯去思考,真是进步太大了。” 唐韵神情古怪起来,意味深长地道:“敢对朕这么说话的人,只有朕的宗亲长辈,你倒是胆子挺大。” 陈言吓一跳,强笑道:“皇上恕罪!您不是封了太学博士之职吗?臣最近练了练当先生的派头,以便来日好去国学阁督课,一不小心说溜了嘴,嘿……” 唐韵本就没责备他的意思,道:“朕还以为你忘了这事,国学阁拿到吏部的官函,几次想派人去催你就职,都被朕以你公务繁忙压下了。过几日忙过了,你须去一趟国学阁。”???.biQuPai. 陈言挠头道:“必须去吗?” 唐韵瞪他一眼:“这什么话!你既然已任命,自然得去。不过你无需紧张,国学阁博士仆射左卿对你颇为仰慕,不会为难你。” 陈言听得一呆:“仰慕?这从何说起?” 唐韵悠悠地吟道:“谁家玉箫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能吟得出这种诗句之人,受人仰慕有何奇怪?” 陈言错愕道:“左大人怎会知道这诗?” 唐韵也是一愕:“你竟不知道这首诗如今已经传遍京城,文人雅士无不交相吟颂?” 陈言暗忖我这辈子跟文人雅士接触过的就雪苑那么一次,哪知道他们爱吟啥颂啥。 唐韵神情又有些古怪起来:“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你那首惊世长诗,如今已是京城最受墨客骚人热议之题?” 陈言奇道:“题?” 唐韵莞尔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在雪苑你吟诵的那首长诗,在场者无一记得完整。雪苑居士央求在场者将自己所记得的诗句写下,试图还原你的全诗,却连一半都没补到。于是乎,他重金求句,以十两银子一句的价格来求补全。” 陈言吃惊地道:“十两银子一句?这么好赚?” 唐韵微微一笑:“雪苑居士出了名的雅痴,但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方面的好东西都从不吝惜金钱。可惜他求了这么久,还是没人能补得上一句满意的。” 陈言失笑道:“他搞这么麻烦?为何不来直接找臣?臣可以补啊!只要银子到位就成。” 唐韵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雪苑居士此人一向性子颇有些怪性,常人难以揣度。不过朕倒是挺好奇,你那一首完整原诗,到底是什么样的?” 陈言立刻道:“臣这便给您背诵,皇上叫个会写字的进来记下来便成。” 唐韵诧异道:“你怎不自己写?” 陈言有些尴尬:“臣这手狗爬字,上不得台面,还是另找个字写得好的来记比较妥当。” 唐韵心念一转,道:“何必另外找人?你来念,朕来写。” 陈言却迟疑道:“还是别吧……” 唐韵不悦道:“怎么突然反悔了?” 陈言忙道:“不是臣反悔,臣是为皇上着想,这诗实在太长,臣怕您累着。” 唐韵哂道:“朕还以为多大的事,几个字有何劳累,来人,笔墨侍候!” 半个时辰后。 啪! 毛笔被拍在笔架上,差点没把笔架震散了。 一旁黎蕊吓一跳,惊道:“皇上,您这是……” 唐韵甩着酸痛的右手,寒着脸,转头问陈言:“你是不是哪里有些大病?” 陈言满头雾水:“臣虽然挺想说一个‘是’,但确实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唐韵恼怒地道:“要是没大病,那你没事弄这么长的诗干嘛!显文采非得弄超长的诗?四句的不好吗?八句的不好吗?十六句甚至三十二句也行啊!” 黎蕊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看周围铺满各处的纸张, 直到这刻,她才终于明白陈言为何要让唐韵另外叫人来写。 此前她和唐韵都只听过零星几句,知道那是首长诗,心想有个二三十句也就差不多了。 可万万没想到,已经写了五百多字,居然还没写完! 这哪是诗,别人家一篇文章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