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志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 一路上,他回想复盘了自己这一生。 他出身名门望族,祖上经营慈善事业,名声大的都传到光绪皇帝耳朵里了,获赐多块光耀门楣的牌匾。 等到了他出生的时候,庞大的家业已经败的差不多了,或者说那个时代已经不讲究这些了。 他渴望振兴父亲口中所述的家族曾经的荣耀,为此他努力读书考上大学,进了体面的科研单位工作。 但到了不惑之年,他的人生都没迎来重大的转变,既没有官路亨通,也没有腰缠万贯,更没有光宗耀祖。 但恰恰也就是在那一年,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终于获得了一次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很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以中年人的身体像年轻人一样去奋斗,去打拼。 直到有一天,他幡然醒悟,无论自己再拼命,得来的东西都不属于自己,至少是绝大部分都不属于自己。 眼看着周围与自己打交道的朋友一个个的腰包变得越来越鼓,住大房子,开名车,戴名表,他内心很不平衡。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他也要为子女考虑。 常言道人走茶凉,如果他不做些什么,等待他的结局将会像同院里的那些老头老太一样,拿着一张光荣的退休证书回家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他不甘心如此! 心态爆炸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转向,他变得越来越自私,越来越不折手段。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绊脚石,都必须搬走,为此他用堪比刘皇叔的哭戏加演技,逼走了曾经的挚友李光南。 他成立了港岛良心公司,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他完成了良心公司第一次改制,以全员持股的名义初步完成了企业性质变更。 一次次铤而走险的成功,让他变得越来越大胆。 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金钱游戏密码,没人可以阻挡他的步伐。 直到今天饭桌上传来的那条突发消息,让他真正的感觉害怕了。 这一条渗人的消息,不仅打乱了他的所有部署,也让他想起了国·法的森严。 木志心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整个人无力的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发走前来关心的保姆后,他开始思考退路。 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过惯了富豪生活,换种生活方式他接受不了。 要不然……去美国跟自己的好徒儿郭伟当邻居?反正自己也有美元账户,不愁过去了没有钱花。 一旦动了这个念头,木志心就感觉心中有一万只虫子在噬咬一般。 这时,木志心妻子郭欣走了过来。 “老木,你脸色不好,生病了吗?好大的酒味,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少喝酒少喝酒,不听!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老头子一个了,身体不比年轻人了。” 妻子絮絮不休的唠叨,曾经是木志心最感觉头疼的事情,此时听来倍感亲切。 看见皱纹横生,头发也白了的老妻,木志心感觉鼻子酸酸的,悲痛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如果他倒下了,妻子作为曾经的财务负责人,一样跑不掉。 他想起了年轻时候的妻子,那时她陪伴自己在农场工作,虽然辛苦,但彼此却感觉很甜蜜。 如今到老了,却还要去经历比农场还要更加不自由的生活,关键是两人还要分开。 自己对不起她啊! 不行,不能留在这坐以待毙! 怀揣着对妻子的愧疚和满满的求生欲望,木志心瞬间醒悟了! 要走! 而且还要快点走,晚了就走不了了。 木志心以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矫健站了起来,对妻子说道:“郭欣……收拾一下,我们去港岛,去看望一下小青和外孙。” “啊?现在就走?老头子你想一出是一出啊!等明天再说吧,今天我还约了朋友一起去看京剧。” 木志心深呼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告诉妻子一些真相。 他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你跟我来书房。” 半个小时后,谈完事的夫妇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多了一个亲近的人可以倾诉,木志心已经镇定一些了。 反倒是他妻子,脑子感觉晕乎乎的,强撑着才没倒下。 偌大的一个木家,眼看就要倒了。 幸好郭欣不是一般的女人,不然估计已经大哭大闹了。 看见妻子一副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