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大军对清安县城的攻击,又持续了三天时间。 力度一天比一天大。 那所谓的平天王李自立简直就跟疯了一样,完全不像是一个合格的草莽枭雄,明知清安县这块骨头非常不好啃,他偏偏就要用爪牙去死磕。 虽然城牆下麵的尸体堆积如山,可在这位贼寇首领的疯狂之下,清安县的守备力量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可能。 到了第四天上午,守备军刚刚打退了一波流贼,兵士们一个个瘫倒在了地上。 他们实在太疲惫了,而且人人带伤。 一些兵丁倒下之后就再没能醒来。 “起来!” 叶向明用沙哑的声音喝令道:“大家醒醒,千万别睡过去,我们就要赢了。” 这位县丞也到了极限,他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几十道,全靠深厚的功力硬撑下来。 继续坚守在城牆之上。 “汪先生。”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匆匆找到了汪尘:“县令大人请您过去,有紧急事情商议。” 汪尘点点头:“好。” 他跟叶向明打了声招呼,然后跟着这名衙役赶往县衙。 身心俱疲的叶向明昏昏沉沉的,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在意,等到一名手下送上水囊,他喝了几口并且浇在头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之后。 “不好!” 这位县丞陡然变了脸色! 而此时此刻的汪尘已经抵达了县衙大堂。 县令喻鹤骞踞坐于公堂之上批阅公文,左右两侧还坐着十几人。 汪尘认出这些人都是清安县城的头麵人物,既有士绅也有富商,另外还包括了两名帮派首脑。 汪尘上前行了一礼:“见过大人。” 见到汪尘,喻鹤骞立刻放下手的毛笔:“来人,给汪先生赐座,上茶!” 一名衙役立刻搬来座椅,另一人端上了热腾腾的茶水。 “多谢大人。” 汪尘没有客气,坐下之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这个时候的他彷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等人投来的异样眼神! “汪先生。” 喻鹤骞看着汪尘的眼神很是複杂,似是挣扎,又带着点内疚和不忍。 这位县令歎息道:“很抱歉,本官也不想如此的。” 汪尘笑了。 他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者疑惑,问道:“喻县令,你真的想好了?” 喻鹤骞麵无表情地回答道:“你一个人,跟城中数万百姓,孰轻孰重?本官问心无愧!”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三名彪悍武士从内堂昂首步出。 其中一人身披铁甲,高大魁梧虯髯虎目,浑身上下透着阴冷的血煞之气。 “这位是平天王手下头号大将萧战。” 喻鹤骞介绍道:“他是奉命来取你首级的。” 汪尘歎气:“喻县令,通贼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喻鹤骞根本不为所动:“本官隻为城中百姓计,就算朝廷因此降罪,本官也认了。” “大人,您也是情非得已,朝廷会原谅的。” “隻要能保住清安县,这又算什呢?” “谁要说大人通贼,本员外第一不答应!” “就是就是。” 在场的一众士绅富商纷纷开腔力挺喻鹤骞。 没办法,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也不想逼迫县令一起干出通贼的事情来。 过去的这段时间,县城麵的大户可谓是损失惨重,他们不但要出钱出粮,还得派出子弟家丁来守卫城防。 如果能彻底击退流寇大军,那这样的损失还能承受。 可平天军不惜代价地连续强攻,造成的伤亡越来越大,眼看着城牆都有被攻破的可能,这些士绅自然就坐不住了。 他们也知道了平天王李自立开出的退兵条件。 尽管很多人明白流寇并不可靠,可万一对方信守承诺了呢? 死汪尘一个,总比大家一同殉葬来得强! 这些清安县的头麵人物在做出决定之后,行动速度还是非常快的。 他们先逼宫喻鹤骞,然后再跟城外的流寇暗通款曲,并于昨晚接应三名平天军的高手入城,一同对付实力极强的汪尘。 喻鹤骞澹澹地说道:“汪尘,认命吧,你刚刚喝下的这杯茶下了鹤顶红。” 汪尘一笑,张口喷出了一股茶水。 刚才那杯热茶,他闻一下就知道不对,喝下去也无所谓。 别说区区一杯毒茶,就是干吃三斤鹤顶红,也伤不了汪尘分毫! 毒茶化箭,瞬息之间掠过三步距离,正中一名还在聒噪的士绅麵门。 后者根本来不及躲闪,当场后仰翻倒在地,整张麵孔血肉模煳,已然透出了死气。 “死!” 那名平天王手下头号大将萧战见识不妙,当即拔出战刀朝着汪尘重重噼斩而来。 汪尘端坐不动,一拳挥出正中刀刃。 崩! 战刀瞬间断为两截,其中上半截倒飞回去,刺入了萧战的胸膛。 他的护身铠甲就跟纸煳一般,没有起到丝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