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灵纹古器?”齐敬之语气温和地问道。 焦玉浪立刻回神,恭敬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以罕见的灵材炼制,得灵纹加身,有种种妙用的器物。这类东西极为难得,放眼大齐也没有多少件,绝大多数都是年代久远、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因此才叫做古器。” “兵器类的灵纹古器,或是锋锐无匹、或是坚不可摧、或能增幅内气、或能斩妖除鬼,总之都是世间罕有的神兵利器,历来被豪门望族、名门大派视为传承宝物,轻易不肯示人的。不知哥哥这件是从何处得来?” 齐敬之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说的这个世间罕有,不包括修行人吧?” “当然不包括了。灵纹古器虽然厉害,也只能在俗世里显威风。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一提这些东西的来历了。” 见齐敬之不肯透露宝刀的来历,焦玉浪也就不再多问,侃侃而谈道:“有人说,灵纹古器是俗世大匠师机缘巧合之下铸造出来的,灵纹乃是天授。这说法一听就不靠谱,反正我是不信的。” “还有人说,这些东西其实是大神通者炼器的废品。虽是废品,上头的灵纹却是大能赋予,绝非凡俗兵刃可以相提并论。又因为只是废品,却是远远比不上传说中的灵器了。这么说吧,这东西凡人当宝贝,才入门的修士或许也稀罕,但在真正的圣贤高姓、修士大能眼里就是鸡肋。” “大神通者?灵器?”齐敬之又听到了两个闻所未闻的新词儿。 “传说中,灵器如生灵一般,也是有灵性的,能追随修士一同修行。灵纹古器之所以比不上真正的灵器,就是因为其中没有灵性,所以也有人说,某些顶顶厉害的灵纹古器,其实就是灵器的尸体,有身而无灵,虽不能再有寸进,却灵纹完整,远胜寻常古器。” 焦玉浪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向往:“能把死物练出灵性来的,恐怕也只有那些传说中如仙似魔的人物了,所以才叫大神通者。哦,这些都是小弟道听途说来的,并没真正见过,也就不知道真假。” 说着,小娃子忽又瞥了齐敬之左臂一眼,补充道:“当然了,炼器生灵固然是神通正道,但也不是没有其他取巧的法子。名门望族得到灵纹古器,大多都会放在祠堂里,与先祖灵位一并祭祀。” 知道小娃子意有所指,齐敬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动:“我还以为只有生灵才有灵性,没想到器物也有……牛耳尖刀身上绝无什么灵纹,也肯定不是古器,难道真是误打误撞,被我以陈二之血祭出灵性来了?至于镜子,倒是极为符合焦玉浪对灵器的描述,只是还有待验证……” 齐敬之按下心中猜测,笑着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咱们先前竟是误会一场了。还没吃午饭吧?待会儿请你吃虎精肉。” 焦玉浪登时两眼放光,视线飘向火上烤着的那半条虎腿,一脸惊喜地叫道:“这头猛虎已经成精了?能遇上哥哥和这位前辈,当真是小弟的造化!”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疑惑问道:“这虎精是本县南岗上的那头吗?不应该啊,不是说已经被五云司董茂除了吗?” “嗯?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可我听你的口音,可不像是本地人。” 焦玉浪笑道:“小弟最喜欢四处游历探宝,前些天才来这怀德郡中玩耍,在郡城镇魔都尉那里打听到不少事儿。正巧那都尉要派人来此巡视一番,毕竟虽然董茂传信说已经打杀了虎精,却谁也没见着尸体。” “小弟一寻思,既然松龄县能养出一头虎精来,没准儿就有什么天材地宝,于是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悬赏。只可惜我在南岗上转悠了好几天,愣是虎毛都没找到一根,更别提宝贝了。” “悬赏?” 齐敬之被这个词儿勾起了兴趣,县衙贴在城门口的悬赏榜文他见得多了,镇魔院同为大齐官衙,在这一点上倒是一脉相承。 按照这个思路,焦玉浪这小娃子是接悬赏而不是服差役,可见与镇魔院之间并非上下级的从属关系。 齐敬之心思转动,当即开口问道:“听你这意思,世上有许多身怀异术的奇人,虽不入镇魔院,却可以接悬赏?” 焦玉浪闻言有些惊讶,旋即想到眼前这位齐家哥哥修行不足一月,怕是很多东西都还不晓得。 他当即抖擞精神,细细解释道:“悬赏这种事儿所在多有,没什么稀奇,至于接悬赏的,大多都是些没跟脚的野狐禅,为了镇魔院施舍的仨瓜俩枣辛苦奔忙,哪怕给自己脸上贴金,也只敢以江湖术士自称,可算不得什么奇人。” “这些个江湖术士若是敢装神弄鬼,早晚会被镇魔院找上门去,运气差些的,哪怕不作恶,不小心撞上了蚩尤司、五云巡检司这类衙门中人,或是哪个高姓名门的子弟,没准儿就因为长相怪异、行事乖张,便被当做妖邪打杀了账。” 闻言,齐敬之不由皱起眉头,已是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