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一旁的虚空中伸了过来,死死攫住了它的脖颈。 “果然是只兔子!”齐敬之熄灭银煞血焰,闭合眉心灵窍,从容现出了身形。 青毛兔子先是一愣,继而发出一声尖叫,扭头张大嘴巴,露出一对寒光闪闪的大门牙,狠狠咬向少年的手腕。 见状,齐敬之立时眉头一皱,不等这青毛兔子咬实,先前不见踪影的烟霞羽衣已然透体而出,将周身护得严严实实。 这件奇特华美的羽衣可不止是由布成衣那么简单,青毛兔子的牙齿落在衣袖上,非但未能将其咬穿,反而如同磕在某种硬物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青毛兔子哀嚎一声,立刻松开了嘴巴。 “哎,你这兔子怎么还咬人呢?” 齐敬之散去身上的烟霞羽衣,将这只青毛兔子提起来仔细打量,极罕见的毛色还在其次,兔皮也并不光滑,不但极为粗糙,竟还有许多细缝,宛若皲裂的树皮。 他在小松山里不知料理过多少只野兔,却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禁不住想起了那只名为豹樟婆子的云阳,还有木雕老叟邓符卿:“难不成又是个草木成精的玩意?” 齐敬之盯着青毛兔子的一对红眼睛,开口问道:“会说人话吗?” 青毛兔子恍若未闻,只是紧紧闭着嘴巴,两眼恶狠狠地盯着少年,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咕的叫声,鼻子里更时不时地向外喷着气。 齐敬之自然知晓,一般来说,兔子朝人咕咕叫是在表达不满,喷气则是因为感受到了威胁,正在向外释放敌意,再撩拨可就要提防它咬人了。 “嘿!只可惜你咬不到!” 齐敬之心中大乐,当下继续问道:“不会说人话也没啥,听总能听得懂吧?” 他话音才落,忽有一个清丽悦耳的女声在耳畔响起,近得仿佛是在贴身耳语:“这位兄台,你手上这只桃屋不过才堪堪化形,兀自懵懂无知,你又何必跟它为难?” 齐敬之悚然而惊,连忙扭过头去,身边却空无一人。 他皱起眉头四下环顾,同时扬声说道:“这只青毛兔子是你的?它不学好,来我屋里偷东西,被我当场发现,竟然还敢明抢!我一路追到这里,才将这小贼拿获,绝不是什么刻意为难!” “哦?若真是如此,就当真是我这个做主人的不是了。兄台想必也是来为焦婆龙母贺寿的,犯不着伤了彼此的和气,平白倒让主人家为难。” 那个女声再次响起,语声清丽之余显得极为干脆,如珠落玉碎,更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桃屋无知,兄台切莫因它动怒,可循着灯光来池塘边一晤,也好让我当面赔罪。” 随着那女子的话音落下,远方忽有一盏灯光亮起,并不如何明亮耀眼,却照彻在齐敬之的灵觉之中,让他绝难忽视。 齐敬之心中又是一凛,无论是先前的耳语还是眼前的灯光,皆无视了距离乃至园中花木山石的阻隔,对方能轻描淡写地使出这等玄妙手段,修为怕是远超自己,不管是不是同为贺寿之客,这一面怕是都得见上一见了。 念及于此,齐敬之没有犹豫,将煎人寿背回背上,迈开大步朝灯光所在的方向而去。 从听见那女子的声音开始,青毛兔子就收起了凶狠的神情,也不再发出声响,就这么任由少年拎着后脖颈前行,仿佛当真是个人畜无害的青色小毛球。 齐敬之在这座静谧的园林中行了片刻,待他绕过一座假山,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池塘。 这片池塘要远比李璜荒园中那处大得多,与其说是池塘,倒不如说是一个小湖泊。能在州城内的别馆里营造起这么一片山水俱全的园林,巢州焦氏堪称豪阔。 池塘边立着个一身水绿色衣裙的少女,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年纪,个子很高,不比齐敬之差多少,更显得身量苗条纤细。 她的肤色极白、宛若玉霜,愈发衬得乌发浓密、青鬓如云,加之面如秋月、琼鼻樱唇,眸子清澈如水,双眉淡若春山,端的是清丽如画。 偏偏她脸上的线条并不全然柔和,五官轮廓很是鲜明,于秀丽娇美之中透出三分英气,堪称秋水为神玉为骨,让人见之忘俗。 这少女立在池塘边,手里提着一个散发着黄色光晕的纸灯笼,上头绘着清荷红蕖,几尾赤鲤在莲叶下畅游嬉戏。 齐敬之走到近前,先就闻到了一股清新淡雅的幽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少女朝他浅浅一笑,旋即眼波流转,看向了那只叫做“桃屋”的青毛兔子,皱眉问道:“你偷这位兄台的东西了?” 青毛兔子不明所以,无辜地眨了眨红宝石眼睛,随即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奋力将自己的小爪子伸向对面的少女。 见状,少女无奈摇头,又看向齐敬之,樱唇轻启:“兄台明鉴,桃屋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