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 沈修瑾低声问:“不想见?” “也不是……”苏乔其实挺想见的,但她担心萧思音见不起,“换胎是违逆天道的事,我跟生母之间的羁绊就变成业障了。我可以受得住反噬,但我怕她受不起。” 沈修瑾无语地皱了下眉,吐槽:“……你们玄门怎么这么多忌讳?” 苏乔:“门外汉把这些称作运气,像是走运啦,倒霉啦这种。” 沈修瑾:“……” 车已经停在红庙寺门口。 “真麻烦。”沈修瑾不耐地说着,人已经推门下车,对苏乔说了声,“在车里等着。” 扔下这句,他自己进去了。 苏乔:“??” 这大爷又发什么疯? 他难不成是想替她去见她妈? 沈修瑾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寺庙院子里,从主持尼僧到扫地尼姑,一共几十号人,都聚集站在空地上,惶恐不安,而她们周围,是几十个配枪的黑衣保镖。 看见沈修瑾出现,唐夜上前恭敬地道:“二爷,我已经把尼寺里的所有尼姑都集齐了。” “施主,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这红庙寺又怎么得罪你们了?”主持尼僧年纪很大了,身形有些佝偻,但气场要比那些年轻尼姑镇定很多。 “我找个人。”沈修瑾取出支票簿,签了一百万递给她,“这算我今日的香火钱,打扰了。” 沈修瑾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客气一些。 主持被他这番操作弄得有点懵。 她迟疑着接过支票,“施主想找谁?” “念心。” 听见这个法号,主持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脑海里才慢慢想起来一个模糊的人影。 “噢,您是说代发修行的那个念心啊……她独自住在后山的离忧屋,只有去藏经阁借书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次已经有大半年没下来了。” “多谢。” 沈修瑾打听到萧思音的下落,问清路,就直接往后山去了。.. 那里有一座破破烂烂的小屋,沈修瑾抬头看见屋顶都是漏的,条件差成这样。 他走近的时候,看见个穿着布衣的瘦小背影,正在劈柴。 “萧思音?” 沈修瑾迟疑着,叫出这个名字。 那尼僧动作僵了一下,迟缓地转过身,沈修瑾几乎就确定了,这是苏乔的母亲。 她们母女俩长得有六分相似,只是萧思音五官柔和温婉,而苏乔更清丽精致。 但眼前的萧思音脸上带着远超年纪的苍老和憔悴,她两鬓花白,嘴唇干涸,两颊爬满风吹日晒皴裂的纹路。 “你是谁?”萧思音久不跟人说话,声音很哑,也很粗糙。 她手里还捏着砍柴用的斧头,虎口结满粗糙的老茧。 而她身后,透过敞开的房门,可以看见里面是堆积如山的手抄经书…… 眼前这个女人,是苏乔的母亲…… 这重身份,让沈修瑾都不由自主地拘谨了几分。 “沈修瑾。”他报上自己的名字,斟酌着开口道,“您女儿叫苏乔,已经自己找回萧家了。她想来看您,但怕您的身体受不住反噬。所以,我替她先来拜访。” 这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却巨大。 ‘当啷——’ 萧思音手里的斧子落地,她激动地奔向沈修瑾,那双粗糙不堪的手颤抖着抓住他,在追问,“我女儿她……她……她来了?她过得好不好?” 说完,又不等沈修瑾回答,萧思音神色恍惚又不安地喃喃道:“我这些年不停地在替她诵经祈福,她应该过得好的!我一直住在漏风漏雨的屋子里,不让自己吃饱穿暖……我想替我的宝贝女儿把她那份苦都吃了,我想她过得好……她会过得好的,她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说到最后,萧思音的语气越来越笃定,神色却越来越惶恐害怕。 她紧张不安地盯住沈修瑾,像等着法官审判一样,小心翼翼地在问他,“是吧?我的宝贝女儿,她这些年……过得好,对吗?” 沈修瑾:“……”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来了。 这种沉甸甸的母爱,他没经历过,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个母亲…… “嗯……她,很好。”沈修瑾还是头一回,不太敢直视一个人的眼睛。 萧思音却如同被喂了一颗定心丸,她激动庆幸地落泪,不住呢喃:“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她好就行……” 她擦干眼泪,有些无措又不好意思地扯开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