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生态环境并不怎么乐观,地面上沾了一层尘土,一脚踩上去都能留个脚印,床上的床垫也铺满了一层的灰。 两个装着被褥的手提袋放在地上,上面放着床单被套。 环顾一圈,林洛扭头问道:“你一点都没收拾啊?” “嗯。” 还有脸嗯。 “朕实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顿了顿,姜离又补充一句,作为皇帝,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收拾屋子这种事跟她的专业不对口,特别是这种久未住人,而落满了灰尘的屋子,更是让她不知怎么下手。 “那行吧,你先去找个抹布来,记得用水打湿了。” 尽管不稀罕什么公侯之礼安葬,但林洛最终还是决定帮皇上收拾屋子,再铺一下床。 毕竟皇上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说起来,大齐的太监和明朝的太监差不多,牢牢依附着皇权生存,不论多有权势,也永远大不过皇权,哪怕是只手遮天,在朝堂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需皇帝的一道诏书,便像处死一个家奴般,给按得死死的。 这样的地位,从大齐立国开始,哪有太监能配飨宗庙,还建立祠堂的? 一个也没有。 当然,即便这样,林路也不怎么稀罕,他都回到现代了,那边的身后事再是荣耀,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主要是皇上连这样的条件都开出来了,可见是真给她逼得没招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尊贵的皇帝陛下在向他服软。 别的招对林洛来说或许不管用,但他还就偏吃这一套。 姜离默默的转身出门,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方抹布走了进来,抹布湿哒哒的滴着水。 “你倒是把水拧干一点啊,你看这抹布...” 林洛伸手接过抹布,紧接着嘴里的话猛地一顿,仔细看了看这块所谓的抹布,而后转头问道:“这抹布你从哪找的?” “卫生间。” “你觉得这个像抹布么?” “.......” 从林洛的语气中,姜离听出了自己大概是取错了东西,沉默着不出声。 “这是我的毛巾,不是抹布。” “朕又不知你所说的抹布是何模样。” “所以你就拿了我的毛巾?” “嗯。” “那你咋不拿你自己的毛巾呢?” “......” 房间陷入沉默。 林洛感觉自己的这句问话可能是触及到了她的灵魂,默了一阵子,他抓着毛巾往外走,“皇上就在这站着吧,抹布我去找,您不用动,千万别动。” “好。” 她还应上一声。 林洛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压下心中吐槽的欲望,加快步伐走出了屋子,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像是刚打过仗一样,地面到处是水,旁边架子上放置的洗发水、沐浴露东倒西歪的。 暖气片上搭着一件白色的寝衣,搭的并不整齐,就很随意的搭在暖气片上,显得半死不活的。 他大略环顾了一圈,正想把视线挪开,却目光一凝,暖气片 白色的,从后往前,高到低的弧形鞋身,鞋头有卷云似的翘起,这种形制的鞋子叫作登云履。 引起他注意的自然不是鞋的样式,而是鞋身上所绣的金色云纹。 林洛可以肯定这些云纹绝对是用金丝绣的,把黄金融了,然后弄成金丝,或是绣在龙袍上,或是绣在靴子上。 在大齐给皇上当了十几年的贴身太监,要是连这点认知都没有,那就白混了。 林洛蹲下身子,把鞋子捧起来,用手去摩挲那上面的云纹金绣,针脚绵密紧实,是用的套针法。 看着云纹只有寥寥几簇,但实际上如果把两只鞋上的金丝都扯出来,至少有数十米长。 数十米长的金丝,大约一毫米粗细,怎么着也有个几十克。 几十克的黄金,按照现在的金价..... 不对,我特么算什么金价。 这可是皇帝的靴子,虽不是样式繁丽的朝靴,只是休憩时所穿的登云履,而且为了穿起来方便舒适,上面的纹饰简洁,除了云纹金绣,再没有任何的装饰品。 但这也是正儿八经的帝王御靴。 这双登云履要是拿去卖,得值多少? 大齐和大唐处在差不多的时间线,大唐皇帝的鞋子能值多少? 不,不能这么算,先不说这靴子尺码颇小,不像皇帝穿的御靴,倒更像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