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这种问题的方式有两个,一是以简单而粗暴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清除所有字号里不安定的危险分子,不过这么做也有一个很大的麻烦,那就是大家都是自己的叔伯兄弟,我们中国自古以来都是一个人情社会,如果这么简单粗暴的处理问题,社会上的那些舆论都可以把你压死,特别是在有外敌压境的时候,一旦他们与敌人勾结,极有可能会把方隆号给彻底的毁掉,而我们方隆号到现在走到已经经历了三代,或明或暗,也有着自己的竞争对手,明里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暗里的敌人就不那么简单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跳出来,要对付这种敌人你必须先让他们跳出来,变暗为明。”
横山十兵卫颔首:“这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抛砖引玉了,不过你这块砖是不是丢得也太大了,方隆号六大分号就这么一下子全丢了出去?”
“若是丢出去的利益不大,怎么可以把暗处的敌人给引出来,甚至是让他们狗咬狗互相残杀?”
“高明高明,你方德不愧是大清的智者,”横山十兵卫对方德自是由衷地佩服:“他们在那边斗了个头破血流,你却在那坐山观虎斗,坐等收拾残局,相信此事过后,你们方家会迎来一个跨越式的发展,甚至是一举超越八大皇庄。”
方德顿时笑了:“超越八大皇庄,你是嫌我们方家还死得还不快是不是?”
横山十兵卫不解:“什么意思?”
“我们这个王朝,是帝王当家做主的时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你一定听过,在这个国度皇帝才是这个国度的主宰,掌控者一切生杀予夺的大权,你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就永远都不要去挑衅他的权威,不要让他对你生出忌惮之心,当他认为你的存在威胁到他的时候,他就会把你彻底地除掉,而你也永远不要傻到你有资格跟皇帝去叫板,否则那就是取死之道。”
横山十兵卫忍不住地说:“可你就是一个商人。”
“那你知道商人在历代王朝统治者眼中的地位么?”
方德反问横山十兵卫。
“商人的地位?”
横山十兵卫听得一愣。
方德说:“商人在士农工商四民之中,排名最低,地位也是最为不堪,商人虽然掌握着一定的财富,可他们的地位有时候却连普通的老百姓都不如,在那些君王和大臣眼里,我们就是一群只知道将不视生产东西、搬来搬去的硕鼠,当你的财富越来越多时,与之而来的风险也会跟着越来越大,更为可怕的是你对这种风险却不自知,这就是取死之道了,就像明朝的首富沈万三就是个例子,虽然他是明朝的首富,可他在皇权面前却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如果今天方德还不采取规避风险的措施,将来的下场,我们方家就会跟沈万三一样,被人连根拔起,所以说如果你要想活得长活,做人就得低调低调再低调,再说我要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我们方家就这几口人,能吃多少用多少,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就目前我们方家现有的银子,也够我们这一家子大手大脚的花上好几辈子了,干嘛还要赚那么多银子,难道就是为了给咱们招灾。”
横山十兵卫颔首:“你要规避风险,我理解,但是你们方家这些年来捐出的银子,少说也有几百万两了,你完全没有必然方隆号给毁掉,至于那些明里暗里的敌人,我们横山家可以帮你全部处理掉。”
“全部处理掉谈何容易?”方德苦笑:“我们这些商人最大的敌人其实并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很多皇帝都有养猪杀猪的习惯,你若不想将来被人家当做肥猪,就得处在人家可容许的范围之里,谨小慎微,朝廷那么清流仇富的心里可都不是一般的强,特别是那些所谓的清官,虽说不见得他们做出了多少利国民国之举,却巴不得我们这些商人比一个个都他们都穷,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人就是刁民,我完全没有必要为了那么点银子把自己一家子置于九险之地。”
横山十兵卫沉默,过了一会才说:“虽然你处事方式我不敢苟同,但是樱子嫁到你们方家,相信她这一生都会平平安安地,无忧无虑,万一你们方家将来真的遇上什么不可规避的风险!就来京都吧,在京都我横山虽不能保证你们一家大富大贵,可至少能你们保证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
“多谢,”方德放下手里的酒杯:“其实和我说过同样的话,还有罗伯特,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我会考虑和罗伯特去英国,英国是个以商立国的国家,那里的环境比大清都要宽松得多,听说他们那里已经把对商人的保护列入了国家的根本大法,只要你守法经营,就没有什么问题。”
横山十兵卫不无遗憾地说:“不能和你一起共事,还真一件事很遗憾的事,不过鄙人这次来杭州,现在我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你。”
“都已经是儿女亲家了,还跟我这么客气,”方德笑着说:“虽然我们方隆号不再是行业的龙头,但是我那些人脉还在,如果你想采购什么货物,就交给我,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