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面人夜闯方家这事,自是惊动了方家的现任家主方德,这些年来,方家虽因生意上的事,不可避免地与某人结下恩怨,可三十年来,象江湖人夜闯方家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发生,身为方家家主的方德,他哪些能不重视,所以当欧阳四海带着苗翠花、永宁两人回到方家时,就见到了正在家门口等着她们归来的方德,在他身后自然跟着横山家的嫡子横山建树。
一见到方德,永宁自然是第一个跑了过去,向他投诉欧阳四海:“我说方大哥,回头你可得好好地说说你老婆欧阳四海,她这人不但吝啬、小气,而且特爱藏私。”
方德听得一愣:“怎么她惹着你了。”
“她惹到没有惹我,就是忒小家子气,一点都不象方家的少奶奶,要做她可代表着你们方家的颜面,她在外面丢人,也就是给你们方家丢人。”
对永宁一见方德就急吼吼地告她的状,欧阳四海自是觉得有些好笑:“死丫头,你给我说清楚了,我怎么就给方家丢人了?”
可在方德面前,永宁一点都不怵她,理直气壮地说:“别人怕你,我才不怕你呢,就是当着你的面,我也要说,我就不信你还敢背着方大哥给我暗地里穿小鞋。”
欧阳四海还没有说话,方德已咳嗽了声说:“我说永宁,咱们人熟归人熟,可你说话也得注意一下用词,就算你要控制我老婆吝啬小气,也得有证据,这些天你在我们家,她是少你吃的,还是少你用的了?”
永宁自是振振有词地说:“我哪胡说了,方家是江南的望族,身为方家的女主人,就应该表现得大度些,要表现得大度些,这才符合自己的身份,可你这个老婆却表现得忒小气,一点都不象是从名门望族里出来的大家闺秀。”
方德还没有说话,欧阳四海已在一旁说:“我本来就不是那些名门望族出来的大家闺秀,我本来就是盐帮的大小姐,出自江湖帮会,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知道你是江湖帮会出身,是盐帮的大小姐,江湖上赫赫有名女侠,可你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咱们方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永宁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方德咳嗽两声,打断了她的话:“这话你可得说清楚了,我老婆怎么就忒小气了,这些家来,我不在家时,方家基本就靠她一个人撑着,就是街坊可就靠她一个人在那撑着,别说是我们家人,就是街坊四邻对她也是交口称赞,怎么到你这就把她这些年来成绩给一口抹杀了?”
永宁气呼呼地指责方德:“你这人是怎么搞的,就算是护老婆可也不带你这样护着的,你就算你要护着她,也得让我把话说完是不是,我又不是说人缘差,不作为”
方德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行,那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永宁如同打了胜仗的大将军,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知道你这个老婆是出自江湖帮会,是盐帮当年的大小姐,江湖上赫赫赫有名的江湖女侠,武功卓绝,和韩五娘一南一北并称为江湖上最杰出的侠女,女流高手那可是以她们为尊,可现在问题是她武功高是高,就是忒小气,会藏私,一点武功就是藏着掖着,从来都不肯教人,你说我来了你们方家这么久,她什么时候教过我一招半式,没有吧,其实她不教我我也没意见,谁让我是个外人,不是你们方家人,可苗姐姐和马姐姐就不同了,她们可是正经八百的方家的人,可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没有教过她们俩一招半式,我看是没有吧,敝帚自珍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方德笑着地说:“虽然我不是什么江湖中人,却也知道武林门派传艺授徒自有它的一套规矩,要习艺,你得先拜师,入门后得先让师父观察上几年,考察一下人品德性,师择徒,哪有人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绝技给轻易外传的,因为这徒弟就等于是自己另一个儿子,等你老了,打不动了,是要靠他来给你挡拳的,你就算跟四海习武练功,那也行,束修什么的咱们就不说了,我们方家也不缺那两个钱,也不指望将来你给她挡拳,可你至少也得给她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杯香茶,叫一声师父是不是?可你倒好,来我们方家没几天,连师父都不肯叫一声,就想让她教你上乘武功,这换做是你,你会同意么,我老婆可不是你府上的那些看家护院。”
永宁听得自是一愣,要习艺先拜师这道理她还是知道的:“你是说我奉了茶,拜了师,她就会教我上乘武功?”
“至少你拜了师,还有一点机会,可不拜师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永宁自是一脸笑容:“大家都是自家人还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你说呢?”方德反问。
永宁顿时迟疑了起来:“哪还是算了,现在我跟你们是同辈,若是拜了师,那我岂不是比你们所有的人都要矮一辈,这么吃亏和买卖我不干。”
欧阳四海没好气地说:“不干,拉倒,象你这么能惹事的徒弟我还不想收呢,收了之后,还得给你不停地收尾擦屁股。”
永宁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我怎么就惹事了,就算我惹事也没她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