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了。
二则林母过世的时候,心心念念就是想见到孙子孙女,最终也没让老人家如愿。
三则林母刚刚过世,林如海的心伤还没有过去,现在又知道一个孩子即将离他们夫妻而去,如何能不伤怀。
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妻子已经如此煎熬,他如何能忍心责备于她?
更何况林如海也知道,这并不是贾敏的错,是他这个当丈夫的不合格,这段时间忙着操办葬礼,忙着伤心,都没注意到妻子的身体状况。
敏儿一定是见他难过,苦苦忍着。
如果他早早觉察,请了齐大夫来,也不会等到即将失去才发现。
“不,是为夫疏忽了你,一心沉浸在母亲过世的伤心中,还要敏儿时时宽慰劝解,以至于疏忽了自己的身体,夫人要怪就怪为夫好了,切莫自责。”林如海拍着妻子的背,沉声安抚。
贾敏闻言,狠狠大哭了一场,渐渐也就认命了,终于收了眼泪,在林如海的安慰下,筋疲力尽睡过去。
林如海安顿好她,这才去找刚刚的齐大夫。
在他进来的时候,齐大夫就避出去了,一直等在外面,见他出来,忙交代情况,好的恼的都说了,不曾隐瞒。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林夫人身体虚弱,胎儿有随时流产的风险,且月份越大,流产对母体伤害越大。如果现在主动流掉,再好好调养几年,不会对夫人造成太大的后遗症,能养回来。”
见林如海眼神暗淡,齐大夫也清楚林家没有子嗣的现状,想必做这个抉择非常艰难,加了一句,“当然,我也不是说,就一定会流产,如果后面小心再小心,说不定能保下胎来,但这肯定极为艰难,营养也要补足了,不然即便生下来,孩子也会非常体弱,林夫人更是容易伤及根本。”
“保胎的话,有几成可能?”林如海深呼吸,沉声问道。
“不足三成,”齐大夫顿了顿,“林大人可以去找找别的大夫,或许有更好的法子。”
“不必了,”林如海闭上眼,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艰难道,“落胎吧。”
无论如何,还是敏儿的身体最重要,孩子以后可以再要,但结发妻子仅此一个。
齐大夫是全姑苏最好的大夫,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医术,如果他都说不行,其他人肯定也没办法。
与其浪费时间,让胎儿对敏儿身体造成更大伤害,不如现在做个决断!
齐大夫有点意外他的选择,同时在心里赞叹林家为人。
这年头把子嗣看得比女人重要多了,很少有人能为了妻子放弃孩子的,林如海此举,让齐大夫很有好感。
其实他私心里也觉得,为了一个尚未出生,出生后注定体弱的胎儿,放弃一个大人的命,实在有伤天和。
但身为大夫,他不能说得太多,只能一切按照病人和病人家属的意愿行事。
齐大夫很快就开出了药方,“按照这个方子,先喝一周,一周后我再来复诊,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再开落胎药。”
落胎也不是随便就能落的,还得身体条件适合。
刚刚把脉的时候,他就发现林夫人郁结于心,且常怀忧虑,浅眠多梦,身体沉疴无法排解。
如果贸然落胎,是在她原本就有的心伤上,重重添上一笔,导致的结果很可能是积郁加剧,最终缠绵病榻。
刚刚促使她大哭一场,把一部分情绪发泄出去,虽然剧烈的情绪起伏会让本就有流产风险的身体加重负担,但长远看,却是有利的。
她需要这一场宣泄,不然那些忧思时常堵在心口,很难说是排解出去,还是持续累积,直到最后身体承受不住?
发泄过后,喝一些药剂调理,再加上林大人好好劝慰一番,情况肯定会比现在好很多,到时候落胎也避免了小产过后,情绪过大,以至于养不好的情况。
林如海手臂僵硬的接过药方,“谢谢齐大夫,您费心了。管家已经收拾好了客房,您暂时留一宿,明早我安排马车送您回城。”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天色已经黑了,出行很不便。
再加上林如海私心里也希望大夫留下,等明天看过贾敏的情况后再离开。
齐大夫没说什么,答应下来。
把大夫送出门,林如海重新回到卧室,坐在床边,见妻子已经睡过去了,眼角还有泪痕,不由叹息。
轻轻拭去脸上痕迹,为她拉好被子,交代下人小心伺候着,这才离开主院。
前院乱糟糟的,除了凌云子道长外,还有姑苏知府,和一干孩子。
这么多人,还都是孩子,江知府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安排到何处,且他们又不是犯人,也不能像村里那些大人一样,统统抓入大牢。
所幸林如海这处园子极大,一半用于观赏游园,一半居住,容下三四百人不成问题。
唯一的麻烦就是林家一向不是铺张浪费的性格,下人没有那么多。
园中连维护园子带伺候主人的,也不过三四十人,且没有一个空余的人手。
要照顾好这些孩子,只能从庄子上的佃户家里招人,他们是离得最近的,要是还不够,去附近村里招也行。
江知府作为父母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