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役,”苏合若有似无微笑。
这其实很简单,但凡利益分配,就没有公平可言。
草原上的规矩,你打赢了,抢来的物资自己保留一部分,其余的上交给大汗。
这看似很公平,毕竟是大家承认的汗王,这样做很正常。
可里面有个问题,那就是哪个部落和谁打的问题。
草原上的战争很少把人混编到一起,都是部落首领带着自己部族的勇士,听从汗王的指挥,你去打这个部落,他去打那个部落等等。
这是汗王的调配权,有能力远见的汗王,会力求公平,不会把那些好打又富裕的部落全留给自己人,难打或者比较穷,打下来也没什么油水的部落全留给别人。
然而事实上,只要稍微一挑拨,所有人都可认为自己部落对手是最糟糕的。
要么对手人数众多,是个难啃的骨头,要么收缴的财物比较少等等,总有某一方面,别人比你强。
而这个对比的人,是汗王亲信亲近之人的话,就更容易滋生出不满的情绪,挑拨起来很容易。
你又不是人家心腹,捞不到好处的,跟着他有什么前途?
如果大汗公正无私呢,完全按照能力划分?
那可以挑拨他的亲信和亲近部落,你平时和汗王这么好,结果呢,有好处他压根没考虑过你。
跟着他混没前途嘛!
除非这个汗王真的人格魅力爆表,像成吉思汗那种的。
可哈巴丹不是,苏叶通过各种信息,已基本推测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私心重,野心大,对亲近之人委以重任,对看不惯的人从不手软,且手段都放在明面上。
像苏德,他至今没把放在苏德部监视的人收回去,重权而无大局观,私心重又气量狭小。
所以当鞑靼各部响应王的号召,纷纷赶来和他一起打瓦剌,最终的结果也只会是离心离德。
再有苏合的推波助澜,戚十一的逼迫威胁,鞑靼部分崩离析就近在咫尺了。
阿茹娜浑身一颤,想到这个结果,顿时不寒而栗,几乎是沙哑着声音低吼,“你休想!”
再怎么说,她也是鞑靼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部落出事。
苏合嗤笑,“你不会以为哈丹巴倒了,大漠会沦为大楚的地盘吧?”
“难道......不是?”阿茹娜不确定道。
“想什么呢?”苏合一脸你怎么这么没见识的表情,“大楚那是什么地方,繁华富裕之地,哪有人原来来我们这苦寒之所。他们才不会想要掌握草原和大漠,只是不想我们有能力南下劫掠罢了,人家看不上这贫瘠的土地,种不了粮食,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鸡肋。”
阿茹娜稍微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南边的汉人,从来不把他们大漠放在眼里,确实没人愿意来,除了商人。
“那我也不会助长你的野心!”阿茹娜斩钉截铁道。
她认为苏合就是来骗兵的,想借她的势起来,然后统一整个草原。
她不愿意看到哈丹巴好过,难道就愿意看到哈尔乌部落过的好吗?
苏合丝毫不着急,只慢条斯理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如今孤身一人,需要你的势力去报仇,才给了你掌控我的机会。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介意去投奔哈丹巴,然后借着他的势力先灭了你这个仇人。到时,我先取得他的信任,再想办法对付他也不是没机会。”
阿茹娜怒目而视,“你敢!”
“我当然敢,”苏合轻笑,“我都敢直接跑来找你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我可以直接杀了你,现在!”阿茹娜咬牙。
“没关系,你谋划为儿子报仇的消息,会在我死后散布整个王庭,到那时,想必哈丹巴一定很高兴,终于找到借口灭了你和苏德部!”
听到这里,就没必要再听了,阿茹娜的防线已全面崩溃,她甚至找不到话去反驳。
苏叶收回神识,合眼休息,直至天亮。
晨曦将至,遥远的天空出现一抹鱼肚白,昭示着新一天又开始了。
有那要把羊群赶到更远处去吃草的人,已经骑上了马,摸黑赶着羊群前进。
等到远远把蒙古包抛到身后,天色渐渐变亮,太阳一点点跃出地平线,把草原的宁静彻底打破。
苏叶起身,春景送来热水和食物,等她收拾妥当,吃饱喝足,他们也把交换来的皮毛打包好了。
和这个小部落的人告辞,骑上马缓缓踏上了回程的旅途。
和来时不一样,队伍里少了一个人,可谁都没在意。
苏合一大早就起来了,或者说他整晚都没睡,等到天亮,就骑着马奔出去,找到一个高高的山谷,注视着苏叶一行人远行。
回到苏德部,又等了两天,整个商队这才打包换来的商品,踏上回家的路。
来时是满满的货物,回去也不遑多让,都换成了大楚更值钱的毛皮,药材和牛羊。
其中变化最大的是苏叶,她原本只有几匹骆驼,和一个伺候的人。
然而回去时,不仅有了许多毛皮,更是多了很多沉重的金子和宝石,以及......几千只羊。
这收获是肉眼可见的,前后对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