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了这么多,定费了相当多功夫,所求甚大!”刘商人断言道。
“可不是,人家看重海盐的买卖,”左商人撇嘴道。
刘商人恍然,“怪不得你知道那位是巡盐御史家的公子,会那样激动呢。”
这年头,做盐买卖,还有比讨好林家更便利的方法吗?
可惜的是,林家世袭列候,书香门第,压根不缺钱,更不缺清贵,轻易不会收受贿赂,为人办事。
那点子南海珍珠是珍贵,可与林家来说,也不是得不到。
不说别的,爪哇已经成为大楚地盘,派来的官员听说就有林家及姻亲家子弟,想来收集一些南洋珍珠不是难事,犯不上为了这些,破坏原则。
“我愿想着,朝廷也给外面的商人发放盐引,想来这是林公子一句话的事,没什么难得才对,”左商人垂头丧气道。
随着宋将军的水师在南海和大西洋取得突出成果,周边这些国家对大楚都是毕恭毕敬的,不仅老老实实上贡,还请求允许国家之间的贸易往来。
其中有关于盐这方面,就有官方贸易,即来朝贡的藩属国指定自己国家的商人,来向大楚买盐,运回去卖。
他们拿盐的价格会比大楚商人更贵一些,但更重要的是,他们会拿自己国家有,而大楚比较稀少的珍贵物资换。
其实朝廷还是占大便宜的,可为了节制国外商人,每年打出去的盐引,不足五十张,那么多国家分,大多数国家只有一两张。
因而盐引在这些国家是极为重要的物资,不仅能带来确实财富,也有着象征意义。
就刘商人知道的,淡洋曾有一位商人,从别的渠道得到盐引,因此获得了本国贵族头衔。
所以那苏禄商人所求,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或许对于林公子而言,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但这句话却可以决定一个人,乃至一整个家族未来的命运。
这些世家的能量,不外如是。
刘商人轻轻叹息,把这件事说给左商人听。
他恍然,“原来如此,原是我见识浅薄,怪不得那位林公子含笑不语。只是他小小年纪,竟对海外之事如此了解,世家的教育......”可真叫人高山昂止啊。
“听闻林家及姻亲贾家在爪哇国有子弟当官,”左商人提了一嘴,没再多说。
近几年,大楚就像开了挂一般,打下了大片地盘,北方有东北平原辽阔的土地,大漠有大漠王倒不需要操心,但西域又在年前打下来了。
光这一片,就需要足足上百人的官员队伍。
紧接着爪哇和东夷国,南邵那边好似也并入不少土地,扩张的脚步到了瞠目结舌的地步。
朝中原本候缺的进士同进士,都有了去处,就连那些勋贵子弟,有门路的统统找了机会往各地去为官。
按照林家和荣国府宁国府的权势,两家是不需要让子弟去这偏远之地的,估计是为了历练吧。
左商人听完,只有羡慕的份,这些世家子啊,好似到哪里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哪像他们商人,每到一地,都得各种讨好打点。
“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大楚对商人的态度放宽松了,要是以往,我们哪能明目张胆出海经商,”刘商人乐呵呵道,他还是很满足的。
只这两年出海,赚得就是以往身家的好几倍,给每个儿子分一分,都能过得富足。
“那刘兄,你不如教教我,该如何向林公子赔罪啊!”左商人觉得他比自己看得清。
“这个,”刘商人沉吟一瞬,“我其实觉得,你与其想通过林家的关系,和黄大监搭上线,还不如直接请林公子帮忙呢。”
“什么意思?”左商人不解。
“你大概不知道,这位林公子已经名满天下了,作为十二岁的解元,林公子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子都不为过。听那姑苏钱商人说,林公子诗画双绝,文墨备受追捧,更是主持出版《历史故事》等书籍,天下文人莫不读其大作。这样一个人,但凡他在文会上,称赞一句你家的茶叶,立时受到追捧,被文人所喜爱。”
“倘若有人愿意为这茶叶作赋,那就更了不得了,你想想那文侯纸,慧纹,都是怎么从寂寂无名,到天下吹捧的,可不就是受到这些文人喜爱,价值才节节攀升的嘛。”
左商人恍然,“是了是了,可不是我着相了嘛,有现成的财神爷摆在面前,我竟视而不见,多亏刘兄提醒。”
刘商人笑着摇头,“左兄何必和我客气,当初在那座海岛,要不是你一力主张说见到浓烟,我还不知道要在荒岛待多久,救命之恩,在下一刻不敢或忘。”
两人相识于一次海南,刘商人第二次出海,就遇上了风暴。
当时他生意比较小,资金有限,只能上一些小型船队,原只想在近海跑一趟,积累资本。
没想到就是那么凑巧,在不该有暴风雨的区域,遇到了暴风,船被刮得东倒西歪,触碰到礁石。
他意外流落到荒岛上,命大没死,却也惶惶不安,那岛上有一些吃的,比如椰树和芒果树,还能捞到鱼虾贝壳,就是一个人待在荒岛上,日日心忧,生怕再也回不去了。
为了获救,他天天燃篝火,皇天不负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