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注定夹在她和朝臣之间。
他与陈景轩不同,陈景轩独,且只有一个儿子,还被赐了封地,不久之后就会前往南海,至此他在京城就是孤家寡人。
至于齐国公府的其他族人,呵呵,他是完全不在乎的,就不用说名声声望之类的。
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孤寡,一把刀,一把苏叶手里披荆斩棘的刀。
可刀用多了也会卷刃,会变顿,甚至会断。
因此大部分时候,他是不能出手的,默默积蓄力量,一旦出手,就是雷霆万钧!
这也是为什么苏叶把他放在建立学院,而不是朝堂之上。
建学院说到底是苏叶自己出钱,属于私人行为,说破天去,都能归咎于帝王爱好,而不是朝堂大事,关系社稷民生。
可真的无关社稷吗?当然不是,当陈景轩做成的那一日,整个大楚的天就要变了,传承了两千年的儒家统治,也要渐渐退出朝堂。
这是这把刀最大的用处,只是暂时不在朝堂,朝臣们想攻讦都没办法。
毕竟外戚不在朝,也不经商,你当官的还追着不放,到底是对齐国公府不满,还是对皇帝本人不满?
就像他们以前能容忍宗室,对宗室一些过激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也一样。
即便知道这种学院对大楚的教育体系,对儒家会造成极大打击,可依旧不能做出过激行为。
皇权之下,皇帝没有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你揭开公之于众,是想要成为那只警猴的鸡吗?
因此陈景轩如今的位置,处于有点紧张,又能被压下的状况内,比林如海这边的研究院麻烦点。
也就是说,在此事上,苏叶选派了更危险的活给自己亲舅舅,以后也差不多。
对此,林如海是感慨的,苏叶对他们一家确实不薄,甚至提前预定了林家两个儿女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没有意外的话,也会福及子孙。
因此他没有任何异议,站出来承担更多压力,成为另一个陈景轩!
只不过未来他的儿女在朝,他会相对更温和些,像今天这样的事,就由他出面,而不是陈景轩。
林如海来到户部,直接坐到户部尚书对面,不说话,不喝茶,就直直看着他。
户部尚书一见他进来,立刻心下不安,等了片刻,见没动静,更坐立难安了,“那个,侯爷有事您说话,可千万别再用这种眼神看在下了,下官实在受不住啊!”
“什么眼神?”林如海好笑,这户部尚书是最滑头的一个,可某些方面,又坚定的可怕,会怕他一个小小的眼神。
比如之前太上皇建了一半的陵寝,突然发现地势有变,风水不好了。
太上皇有意换地方,户部尚书死都不肯,甚至扬言,要银子就一头撞死!
那可是赈灾银,谁都不能动,太上皇也不行!
“就是......看负心汉的眼神,”户部尚书说的自己都迟疑了,什么鬼,他也没做什么啊。
“你也知道啊,”林如海幽幽道,“江大人祸水东引的本事真乃一绝,本侯这些天的遭遇可多亏了您。”
户部尚书顿时想起之前干的好事,不由心虚,“那个,侯爷,我们二十几年交情了,您就当帮好友一个忙,我实在被那些人烦的受不了了。”
林如海定定看着他,不说话。
户部尚书心一横,“要不,那幅颜真卿的真迹送您?”
“公然授贿,江大人您可真敢!”林如海幽幽道。
户部尚书:......
“得,好你个林如海,油盐不进是吧,亏我们几十年好友,我算是错看你了,还以为你是君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也是那一朝富贵就翻脸不认人的主......”
林如海喝了一口茶,也不答话,就任由他在那里翻来覆去的说,帽子扣了一顶又一顶,就是不为所动,好似说的不是他一般。
户部尚书说的口都干了,对面人完全无动于衷。
他能怎么办,只能泄气道,“说吧,你想老夫干嘛?老夫迟早死在你手里。”
这就是当好友的坏处了,双方实在太熟悉彼此,任何手段在对方眼里都不起作用。
他坑了林如海一次,林如海势必要报复回来。
他算是栽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林如海如此腹黑,还以为是谦谦君子呢。
亏他在对方盐政改革期间,殚心竭虑为他筹谋,就怕好友一朝不慎,死无葬身之地!
误交损友啊!
林如海轻轻一笑,“也没什么,只是要你这个户部尚书上一道折子,取消人头税。”
“砰——”椅子猝然倒地发出巨大声响,伴随着户部尚书错愕的脸。
他难以置信举起手,指着林如海鼻子,“你你你,大胆!”
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立刻走到外面,呵斥那些听到动静,关注这边的户部官员们,“看什么看,还不去做事!”
众官员顿时如鸟兽散,短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见周围没人了,才小心翼翼关上门,疾步走到林如海面前,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是上面那位?可不应该啊,好端端的取消人头税干嘛?难道是为了登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