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红摇了摇头,准备去和林知皇说说这事。
既然抓到了这些为祸的清平门余孽,直接利落杀了以儆效尤便是,施以这种露首埋身之刑,因那余孽生得貌美,竟然他们军中不少人对她动恻隐之心了......
这可不是好事。
忽红到帅帐外时,见窦图正在与林知皇禀报此次战况,便暂退到了一边等候。
“我方兵马此次突围贺峡,又与姜氏兵马交战,战亡五百三十七名,重伤二百六十五名,轻伤七百五十四名士兵。”
“俘获齐军兵马七千六百一十八名,姜军兵马一万七千三百六十三名。”
林知皇听后沉默半晌后,先问:“齐军战俘为何这么少?”
当时突出三号峡口时,林知皇是大概估算了一下那处的齐军兵马的,大概有一万三余左右。
再如何,己方兵马也不可杀了齐军近半数兵马,这降俘数量对不上。
窦图面上略带愧色地禀报道:“当时图带人围攻齐军仅剩的那名刘副将,那刘副将见自己与手下兵马皆被围,干脆吸引火力,让那右参军带着四千余兵马从新出口,避入了贺峡内。”
当时他与左右参军随边弘与汪长源都商量过,再入峡攻围齐军的这四千兵马到底冒险,也不划算,再加上也急着与前方林知皇的兵马汇军,便选择了留一千兵马封围那两处出口。
这四千兵马空手跑进贺峡,粮草辎重都留在了外面,而贺峡内此时其他出口还有他们的十三万大军。
这四千兵马进去了,只要封着出口不让他们再突围,弹尽粮绝时自然会再出来的。
虽是如此,到底还是他那仗打的不够完美,这才让本该都被俘虏的齐军跑掉了四千余。
这事窦图本来准备昨日汇军时就向林知皇禀报的,但奈何林知皇一直有事忙,驻军后又直接歇下了,所以这时候才报。
林知皇倒没因此事就责怪窦图。
窦图昨日率军与齐军打了漂亮的突围仗大胜,这是该赏的事,岂能因这仗的没有更完美的结尾反而罚呢?
林知皇淡然地颔首表示知道了,道:“昨日之战已经打的很漂亮了,谋域莫要事求完美。”
“诺。”窦图见林知皇并未怪他,也不善言辞,只感动地重声应诺。
林知皇想了想后,寒声又道:“那些拼死逃入贺峡的齐军,在我军招降的情况下,宁愿无粮草躲入贺峡都不降,也是齐氏的死忠了,之后再与他们交兵....不必留手。”
这就是不再收降,可全数斩杀的意思。
窦图对林知皇此命无异议,抱拳领命。
“我方那些战亡士兵的尸体,好好焚化入殓,之后发还原籍葬入守士陵园。”
“诺!”窦图抱拳领命退下,同时带走了一起来向林知皇汇报的副将团侗。
团侗原是符骁手下的武将,此次被林知皇点给窦图做副将。
窦图与团侗出了帅帐到将军帐后,团侗不解道:“窦大将军,殿下既然如此爱惜己方士兵,怎么不一开始就用炸雷一路炸过去?那样.....我方不是就不会亡.......”
团侗的话还未说完,就在窦图凌厉的目光下闭了嘴。
在窦图手下一起打了一仗后,两人已经熟稔了起来,所以团侗这武人说话就随意了起来,这会被窦图用这眼神一瞧,团侗立即就知道错了,站直身体准备听训。
“大将军,是末将妄言了。”
“你觉得我方该将炸雷用于人?”
团侗一愣,想了想后还是如实答道:“我方都用可炸裂山石的炸雷了,为何不能将它用于战中赢战?”
窦图不辨喜怒道:“所以就一路炸过去?我军现在的兵,也有不少是昔日的降兵。”
团侗道:“不全部炸死,只用于开战前震慑投一两颗炸雷呢?”
“昨日将炸雷用于炸山,已经震慑了,为何还要用于人上震慑?”
“这.....那也可以炸倒敌方一些士兵,让他们先乱阵。”
“我军已经在攻战中用实力乱敌军战阵了,为何还要用炸雷乱阵?只要我军不是一路用炸雷炸过去,就会与敌军交战,交战就会有兵阵亡,既然都会阵亡,又为何要投伤天和的炸雷于人?”
“那就.....一路炸过去。”团侗嘟囔道。
反正不死他们这边的兵,又能打赢胜仗便可。
窦图语气不善道:“那我军就是清平军第二。”
团侗先是一愣,然后羞愧地低了头,不再犟嘴了。
确实,这么做了,保己方兵马是保了,但也不利于军心凝结。
都是兵,不过立场不同罢了,难免兔死狐悲。
团侗低声道:“多谢大将军为侗解惑,侗知道错了。以后再不说这话了。”
团侗才及冠,年纪尚轻,在战场上很是骁勇,窦图是很喜欢他的,见他也愿意受教,便借此机会多教他一些为将者在战场上学不到事。
“你觉得用炸雷一路炸过去,炸翻敌方兵马,不让我军与敌方兵马交战出现伤亡,就是为己方兵马好?”
团侗也知道窦图这会是在教他了,虚心求教地问:“这对我方兵马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