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而视,眼中好似烈火灼灼,在地上不住挣扎,叽哩哇啦地不知在说什么,虽然听不十分清楚,但绝不是什么善言善语。 不到二十息,众人只听一阵清脆的凤鸣之声传来,一只通体橙色、臂展六丈有余的凤鸟出现在众人眼前,这神物鸡头、蛇颈、燕颔、龟背、鱼尾,同史书记载的凤鸟竟然一模一样,当真神俊不凡。 众人表情各异,李二牛、郭遗枝羡慕异常地看着小娇娘,刘懿气定神闲地看着黄殖,黄殖目瞪口呆地看着凤鸟,凤鸟欣喜畅快地看着乔妙卿。 对这只以心念化成的凤鸟,乔妙卿亦是心情激荡,她擦了擦额头香汗,对凤鸟轻轻点了点头。 “恃财侮人,一朝破败,财散而受人侮,自取其辱也!” 此时的刘懿,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市侩和奉承,转而一脸严肃,冷言冷语,“黄老家主,本将军且问你,方才你所言之事,可还作数啊?若是作数,本将军可就取金南下了!” “刘懿!你,你,你居然敢暗算我?” 老黄殖内有怒气、外有李二牛相压,上气不接下气,义愤填膺。 “嗯?呵呵!黄老家主何出此言啊?兵不厌诈的道理,黄老家主难道是第一天懂得么?难道,黄老家主是第一天出来混江湖么?” 老黄殖哑然无语。 刘懿一声冷笑,道,“方才,可是黄老家主您亲口承诺‘能取尽取’的,怎么,此时不作数了?活了一甲子的人,连‘诚信’二字都没有么?哦,本将军忘记了,最近黄老家主违反诺言的事情,似乎很多啊?比如,撕毁同丰毅县十万口百姓的租地契约!对么?” “刘懿,你到底想怎样?”老黄殖声嘶力竭,怒目而视。 刘懿哈哈大笑,“不怎么样,不过是想黄老家主践诺罢了!还有,方才本将军也说过,派一千人马随黄老家主收租。” 说到这,刘懿转头向李二牛下令,严肃道,“李二牛听令,稍顷返回平田军营后,即刻点一千中军,随黄老家主收租。哦,对了,将交租者姓名记下,回头一人赏一块金条。敢捣乱的,踢几下屁股就得了,杀人放火的事儿,咱可不干哈!” 单膝顶着老黄殖脊梁的李二牛,立即拱手领命,回声粗豪,“诺!” “刘!懿!”黄殖声色俱厉,唾沫横飞,“你可知道,得罪老夫的下场?” “不知道!”刘懿蹲在黄殖身前,四目上下相视,声音再冷,“我堂堂平田将军,需要知道得罪你一个贱商的后果么?” “乳臭未干的小子,要不是仗着你爹,你也配有今天?”黄殖怒道。 郭遗枝打嘴仗的功夫可是一流,还未等刘懿说话,立即驳斥,“呸!黄老狗,要不是仗着你爹,你也能有今天这万贯家财?” 见几人儿来来往往,乔妙卿可站不住了,自己所用这招晨鸣贺世乃是《凤翥剑》中排名第四的杀招,消耗心念甚巨。以自己当前的境界,能勉强唤起凤凰形态扛动藏金阁已是‘逆天’,根本不足以支撑太久。 也就是说,她根本无法做到将藏金阁搬到城南的平田军营去。 神念心至,小娇娘决定吓唬吓唬黄殖,逼他就范。 而后,她来了牛脾气,只见乔妙卿挑柳眉、瞪杏眼,单手握剑,原地快速转了个圈儿,猛然挺住,借力嗖的一下,‘魁罡’再度出鞘,拖着淡淡的橙色尾巴,疾风电雨般向丰毅城南的平田军营飘去,驮着藏金阁的凤鸟好似与乔妙卿心意相通,立即调转凤头,拔地而起,紧跟‘魁罡’飞走。 看到这一幕,老黄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几代黄家人积攒下来的财富就要被人一次性掳走,他这一颗老心啊!都要滴出了血啦! 而此刻黄殖也终于明白,之前刘懿表现出的贪财势利,都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人不可貌相啊!自己聪明一生,居然败在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手中,当真是大意失荆州。 “等等!等等啊!” 黄殖老泪纵横,终于服了软,他张口乞求道,“刘小将军,不,是刘将军,可不能,可不能啊!平田军乃利国利民之义军,你这般做,与土匪何异啊!今日想要老夫怎样,您直说便是了!老夫全部应允,全部应允啊!” “哦,对了!” 刘懿装作没有听到黄殖的告饶,故意踱步在空空如也的地坑边缘,悠然自得地道,“方才随黄老家主过来之时,本将军有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儿。范蠡之所以能富甲一方安然终老,一因其思通道化、策谋奇妙,二因其忠以事君、智以保身。请问黄老家主,这两点,您有么?” 不知怎地,说这话时,刘懿额头忽然紫光隐现,缭绕不息,又复消失,只在生死一线才会现身的紫气东来,来得快、去的也快,让刘懿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