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佑佑在第一次看见这个金发服务生的时候就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在哪里见过呢?佑佑在沙发椅上晃荡着小腿漫不经心地思索着, 还要一边和话头密集的小伙伴讲话,他回忆的精力更加无法集中了。 一直到给小桥岛也唱完生日歌吃上蛋糕后,他一边眯起眼享受蛋糕酥松绵密的甜蜜口感, 一边继续回忆。 可佑佑的小脑瓜里还是没搜刮出来什么有用信息,再加上刚刚那个男人垂下眼眸偶尔闪过的复杂目光,他就准备啪嗒啪嗒跑过去一探究竟。 对大人情绪敏感的佑佑没感受到恶意,所以他很放心。 听到波洛咖啡厅的女服务生小姐姐喊他“安室先生”, 佑佑就顺便知道了他的姓氏。 降谷零微微倾下身,俊美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和蔼的笑容,灰紫色的眼眸那一丝危险神秘的淡漠感在触到男孩脸上时霎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真切的亲近自然。 看着小男孩猫眼里的疑惑, 他浅浅一笑,避重就轻地开了个玩笑:“可能是我这张脸长得太大众了?” 小梓:……安室先生,你也不看看你男模一样的脸和身材, 像是大众的样子吗? 显然这样的玩笑并不能说服佑佑, 佑佑觉得他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位安室叔叔,可令他气馁的是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不对, 我肯定见过你。” 小男孩蹙起细细的眉头,那双集齐hiro和奈奈特点的眼睛清澈见底, 像是琥珀色的水晶石清晰地映出降谷零的轮廓, 降谷零不由一怔。 “但——”佑佑抱歉地低下头,从上方的男人视角来看, 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他语气中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和体贴,轻声到只有面前的降谷零才能听到, “如果叔叔不方便说的话, 也没事。” 佑佑已经习惯了, 爸爸的工作性质不方便说,妈妈现在的身份也很神秘,他心中藏着很多很多秘密,憋在心里无法跟别人分享。 所以他才想快快长大,这样有了自保能力,大人们就不会把他当做需要呵护的小羊崽,就会把所有事情都分享给他了。 降谷零内心稍稍一滞,喉间像是被打湿的棉花堵住一样,莫名就说不出那些能信手拈来编造出的谎言了。 小梓歪歪头,虽然没听清小男孩说了什么,但她却也感觉到他此时有些低落的心情。 正准备俏皮地说些话安慰小男孩,“啪”地一声碰撞脆响传入耳朵。 原来是恰巧远处有个孩子把杯子打碎了。 定睛一看,小梓见那群脸上带着惊慌和歉意的孩子居然要用手去捡玻璃碎渣,顿时一惊,朝那边喊道:“小朋友,别碰!我来处理。”然后她往旁边顺了一把扫帚急匆匆跑了过去。 佑佑回头一看,嘿,蹲在地上准备捡碎片的孩子不就是他的好朋友藤谷雄? 见藤谷雄愧疚地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他脚尖一动转过去,正准备迈步往那去和小伙伴汇合,却被后面的男人叫住了。 “佑一,等等。”男人低沉的声音很温柔。 垂下眼赶快洗好手上这一个盘子冲刷干净,降谷零用纸巾擦干了手,绕过吧台蹲下身,和佑佑平视,以一种平等对话的姿态。 “什么事?安室叔叔。”佑佑心里正急着,不停往那个方向瞟去,小手捏着自己两边的裤子布料。 啊,俏皮可爱的小梓姐姐把藤谷雄哄好了,佑佑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转而专心和面前的金发男人对话。 “我现在的名字叫安室透,其实——我认识你。”降谷零顿了顿,沉默了半晌继续道,“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见过我,或许,你问问你爸爸可以知道答案。” 他无法透露更多信息,却也不想对着刚刚如此失落的佑佑撒谎。 他不能把佑佑牵扯进来,若是两人纠葛过多,难免会引起组织的注意。 自从组织接二连三发现高层成员竟是卧底后,BOSS、琴酒、朗姆见谁都要怀疑一番,像是深海里残暴的鲨鱼一样,只要稍稍嗅到一丝血腥味,就立马寻着味摇摆着鱼尾,迅速激涌过去咬住猎物撕咬。 波本这个身份虽然已经取得他们的信任,但这群家伙除了自己,谁也不会交付给别人百分百的信任,一切风吹草动皆在他们的怀疑范围内。 聪明的佑佑隐隐有些猜到了,又是一个不方便和别人透露的秘密身份吗? 现在的名字——代表这是他的假名。 他让自己问爸爸——说明他和爸爸非常熟悉,而爸爸也知道此时他的境况。 佑佑了然点头。 “不过,除了爸爸,在谁面前都不能提起我哦。”降谷零提醒他。 那妈妈也不行吗?佑佑眨眨眼,沉思起来。 他觉得,妈妈也可以告诉。 “好的。”佑佑眯起眼笑起来。 降谷零笑意真切,伸出手想揉揉小男孩浓密的卷发,去被他迅疾地躲开。 佑佑捂住自己的脑袋,表情不满: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想摸他的头。现在他宣布,他的脑袋只可以妈妈揉。 “会乱的。”他小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