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离开地宫时,已是深夜。 北月城虽笼罩在无边黑暗和寂静寥落之中,斗兽场内却是人声鼎沸,浓厚的血腥味肆意蔓延,或是喊杀声,或是叫好声,或是佣兵,或是奴隶,精神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擂台外,有人下注,或是压野兽,或是压奴隶。 忽然,斗兽场的罗烟门被打开,玉容花貌的几名女子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边的少女身着白衣,孤傲霜冷,举手抬足间都充斥着一股冷意,眸底蕴含的是与生俱来的骄傲,少女腰间别着一根碧玉箫,少女身畔,跟着一名身着紫衣优雅如斯的女子,女子五官精致,巴掌大的脸如羊脂玉般细腻。 这二人,正是夜雪、云绾。 夜雪二人身后,还有两名女子,一人着红衣,一人罩绿衫,眉目清秀,琼鼻皓齿;穿红衣的是萧家的嫡系二小姐萧水儿,绿衫的是欧阳家的欧阳菲。 四人身后跟着一众奴仆,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目光。 混迹在斗兽场内的多属佣兵以及贪图玩乐的贵族之地,女人来斗兽场,可不多见。 毕竟,只要是个女的,多少都有些讨厌类似于斗兽场这种的血腥之地,特别还是各大世家中养尊处优的小姐。 几人下阶梯时,恰巧遇见一群铁血男人们离开斗兽场,两边相逢,可路只有一条,因罗烟门外是巷子,内边的阶梯也不够宽。 欧阳菲身边长相刻薄的丫鬟眉杏走上前,颐指气使,“你们面前的这几位可是北月各大世家中的嫡系小姐,要是伤着哪儿,你们可吃不消,识相的,就滚开。” 站在眉杏前边的几十人之中以一名身上罩着红袍的男人为主,男人体格强壮,身高一尺八,浓眉星眸,鬓若刀裁,仔细看去,男人右手上少了截小拇指。 男人从剑鞘中拔出一道锋锐无比的剑,剑影重重,他将剑放在眉杏脖子上。 “让开。” 眉杏吓得双腿发抖,她朝男人看去,男人双眼古井无波,然而,她绝对相信,只要她敢说个不字,下一秒绝对就会身首异处。 二楼窗前,北月冥三人正看着这一幕。 墨邪醉醺醺的躺在贵妃椅上,喝了口酒,大笑道:“这几个娇嫩的女人怎么会来这种是非之地,来也就罢了,还这么蛮横,要知道,这斗兽场里最不缺的就是蛮横和不讲理之人。” “她们几个也是不懂事,烈云佣兵团不论是在斗兽场还是佣兵界都赫赫有名,特别是其兵长屠烈云,实力深不可测,就连媚娘,也得以礼相待。”萧如风站在窗前,道。 墨邪道:“屠烈云与斗兽场场主貌似还以兄弟相称。” 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北月冥,墨邪含沙射影道:“不过这夜雪生的还真是标致,可惜再标致屠烈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某人再不去怜香惜玉,这玉啊,就碎了。” “王爷,虽然皇上并未下旨,但在世人眼里,夜雪基本上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去帮一下她吧。”萧如风道。 北月冥垂眸,冷冷的看着夜雪,而后,他将窗户关上,打开夜明珠,道:“自己惹的事,自己收场。” 萧如风与墨邪对视一眼,都无奈的耸了耸肩。 —— 罗烟门。 夜雪望着屠烈云架在眉杏脖子上的剑,皱了皱眉,她能察觉得到屠烈云实力高深,只是她身为夜家嫡系四小姐,北月国年轻一辈的翘楚,第一次来斗兽场,虽然不至于说是给斗兽场下马威,但这面子,总是要顾的。 若是日后传出去她夜雪被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给唬住了,还怎么混? “这位阁下,我是夜家四小姐……” 夜雪似乎还想继续说下去,却是被屠烈云毫不留情面的给打断。 “管你夜家白家的,让开。”屠烈云冷酷道。 被打了脸,夜雪紧咬着下嘴唇,目光有些森然。 “无名阁下出来了。” 此时,不知谁高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看向地宫之门。 轻歌身后的刀疤男子将门关上,毕恭毕敬的跟在其身后。 她走过一排捆着奴隶的牢笼,在二号牢笼前停了下来,与其余奴隶不同的是,二号的四肢捆着锁链,锋锐的锁链将二号的手腕脚踝彻底贯穿,鲜血沿着锁链顺流而下,在地上凝聚成了血泊。 二号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找不到一块好肉,她一丝不挂的吊挂在粗厚的牢笼中,左脸上有一块醒目的疤痕。 她本是闭着双眼,在轻歌停在牢笼前的刹那,二号猛地睁开双眼。 双眼锋锐如出窍宝剑,因充血而猩红,血丝布满了眼球,远远望去,一双眼似乎只有红色,没有黑白,尤为可怖。 她如野兽般低吼着,一双赤足踩着牢笼,她挣扎着,厚重的牢笼竟然在摇晃是。 二号张大嘴,牙齿似吸血鬼般尖锐,嘴唇红的吓人。 “你身上有本座的气息,她不敢伤你。”姬月的声音在轻歌脑子里响起。 轻歌漠然的望着在牢笼之中不断挣扎着的二号,二楼雅座的窗户被打开,墨邪三人都惊愕的望着这一幕,二号活像是要吃人般挣扎,牢笼的铁柱上逐渐出现裂缝,离得近的一些人开始恐慌了。 二号发起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