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至高无上荣耀所归的君主,可他脚下的土地、身后的黎民百姓心里敬仰的人却并非他,而是另一个男人,那个手执砍刀大杀四方的男人。 北月皇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原来纯粹的心,在那九重宫阙的龙椅上,开始狰狞、扭曲、蜷缩,成了无尽的杀意。 彼时,他崇拜敬佩他。 后来,他想杀了他,不顾一切。 不过,他还没输! 北月皇脸上浮现一抹残笑,他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想到了应对的方法。 “北月皇上。” 飞檐上,东陵鳕抿唇,道:“西寻郡主辛婉君死于四朝大战,那日战斗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厮杀惨烈,不死不休,若辛婉君不死,死的便会是轻歌,何况,历年来的四朝大会,或多或少都有人死于擂台,这些人哪个不是各大帝国的皇孙公子?可有谁问过罪?” 话虽多,可男子气质清冷,说的缓慢有理,说的头头是道。 “再者来说,轻歌是北月的安国郡主,是世家之一夜家的嫡系三小姐。” 顿了顿,东陵鳕又道:“本宫还是头一次看见胳膊肘往外拐的皇上,真是让人惊讶。” “夜轻歌残杀当朝王爷,该不该论罪?”北月皇怒道。 东陵鳕浅笑,“皇上真是怒的连独立思想都没有了,小王爷北月冥对轻歌下七情之毒,欲图不轨,淫欲之心昭然若揭,皇上不好好安抚安国郡主的情绪,反而怪起来安国郡主了,真是不应当。” 北月皇险些吐出一口老血,他以前怎没发现这少言少语的东陵太子,竟也能这般言辞见血,口齿犀利。 他老子被杀,他还得去安慰凶手?还得问问你手疼不疼? 尽管是他设局害死北月冥的,可那毕竟是间接的,还不为人知,夜轻歌才是直接杀手。 “七禽之毒向来无人能抵挡得住。” 北月皇道:“朕看安国郡主的气色,怎么也不像中了情毒的样子。” “安国郡主身怀异宝,实力过人,总给人惊喜,七禽之毒算什么?”接过话茬的是沐七,骏马之上,沐七双手拉着缰绳,回头朝轻歌淡淡一笑。 且不说莫里斯大峡谷火焰龙的渊源,那日四朝大战,他与詹秋对上,千钧一发关键时刻,若非轻歌冲上比武擂台救了他,恐怕他沐七的余生,就真的是废人笑话一个了。 两次惊心动魄,都是眼前的少女拉了他一把。 他沐七是感恩戴德之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别说是救命之恩。 轻歌不清楚东陵鳕是为了什么才为她说话,可她知道,沐七是真心实意的,两人虽不是生死之交,可之间的羁绊,命运轨迹运转时,自有论道。 “好,你们很好!” 北月皇怒极而笑,脸色涨红。 他突地目露凶光的看向众人,一声令下,“都给朕上,将罪女夜轻歌,带进地牢,问斩!” 五千死士自北月皇的身后汹涌而过,剑拔弩张,夜、墨、萧北月三大世家中人全都拿出了兵器,屠烈云大手一挥,烈云佣兵团的人全都亮出了刀剑。 佣兵团里的佣兵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重情重义,蛮荒城、流海、凤凰山,一路相随,也让他们把轻歌当成了自己人。 哪怕为其战死在今日,亦不悔。 墨邪释放灵气,先天十三重。 无邪刀亮出,他蓦地冲了出去,死士之中,他是杀伐果断的神,红衣如火,纷然肆虐,无邪刀下,唯有鲜血纵横,尸体堆积。 轻歌从未见过这样残杀成性的墨邪,不仅仅是在她的记忆里,还是在世人的印象里,甚至是史书上的记载,墨家邪公子一直都是个性情中人,敢爱敢恨,镜花水月一场梦,缥缈虚无时又是一场醉。 抛头颅,洒热血,他一把横刀向天,消瘦的身躯能扛起一片天,为身后的女人带来花开暖春。 “爷爷,若皇上非要轻歌死不可,我们必须要杀了他,才能结束这场恶战。”夜无痕与夜倾城走上前,道。 夜青天眉眼低垂,无奈叹息一声,转而又杀意浓,“是他逼我们的。” 他护不住那个只知兄弟情义的儿子,这个孙女,他即便是拿命,也要好生护住。 “有哥哥在,你会很安全。” 夜无痕宽大的身影挡去了月色如勾,夜无痕伸出手揉了揉轻歌的脑袋,而后转身加入战斗。 轻歌看见,这个被她称之为兄长的男人,双手之上无刀无剑,可当那双苍白修长的手伸出手,迎面袭来的死士立即身首异处,他一双手,折断无数人的骨。 他无所顾忌的往前走,高贵优雅的身影像是开在忘川河边的花。 在他身后的死士因痛苦而呲牙咧嘴,他们的手臂被男子徒手卸了,脖颈歪断,虽还活着,可却生不如死。 夜无痕扣住面前一名死士的脖子,死士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朝夜无痕的眼睛刺去。 灵气涌动间,夜无痕邪魅一笑,笑意湮没在暗黑幽然的夜色之中。 他蓦地抬眸,漆黑的眼瞳之中点上一盏嗜血之灯,当长剑就要刺进他的眼睛时,夜无痕突地一脚朝其膝盖骨踹去。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