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下的空间里,轻歌与怪人畅谈了许久。 轻歌得知,怪人叫做阎如玉,是阎家养子,与阎碧瞳没有血缘关系。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陌上人如玉,轻歌如是想着。 阎如玉,轻歌的舅舅说他想要离开这里,他要去找阎碧瞳。 轻歌看着阎如玉脸上的狰狞疤痕,欲言又止,阎如玉想出去,他迟早要面对这一坎,而她是阎碧瞳的女儿,阎碧瞳当年忘了放阎如玉出去,她得来做这件事。 许久,轻歌蜻蜓点水般点头。 她拿着明王刀,砍破了灰败的窗户,妖娆的沼泽涌了进来,湮没密室。 当沼泽就要席卷轻歌时,轻歌巍然不动,她知道,沼泽兽不会伤害她。 当然,她也不会盲目的相信与契约者有血缘关系的人不会受伤害这种说法,她双袖之下的手臂上缠绕着死神网,脚底踩着血魔花,血魔刃包裹着煞气保护着阎如玉—— 果然,沼泽兽碰触轻歌软靴的时候,停滞。 沼泽兽讨好卖乖的拱了拱轻歌的脚踝,旋即疯狂涌进来,沼泽遍布密室的每一处地方,轻歌和怪人却是安全的。 轰然,沼泽将这座不为人知的密室炸裂。 沼泽流动时,似古希腊的油画掀起一角。 轻歌以为自己得救,紫色的光芒涌入了沼泽之中,轻歌转头看去,那一堆白骨,成了紫色的,紫色的骨髓,进入了怪人的身体,在怪人十五尺的身体外,轻歌隐约看见他身上紫光乍现,勾勒出四肢百骸。 轻歌皱眉,走至怪人面前,急促的问,“身上有没有异样?” 怪人低头,不言语,蓬头垢面,乱发遮住了音容笑貌。 突地,怪人抬起臃肿的手,拂开罩住脸的发丝,一张蚂蟥疤痕攀枝错节犹如被大火滚烫灼烧一般的脸,陡然放大在轻歌眼前,近在咫尺,轻歌脑内的神经疯狂跳动,她望着怪人裂开嘴露出森白的牙幽幽一笑,声音仿佛自带回响。 “小孩,你是问我吗?” 轻歌瞳孔紧缩,绿意盎然。 是魇! 魇占据了怪人的身体。 轻歌看着怪人的脸和魇的容貌合二为一,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阎如玉在沼泽下的十七年,不会饿,不会渴,容貌变样,身材走形,很有可能是魇的杰作。 魇,想干嘛? 轻歌冷下眼眸,“从他的身体里滚出去。” 这个人,是她的舅舅,哪怕不是血溶于水的亲人,可阎如玉对阎碧瞳的宠爱,她懂。 十七年,阎碧瞳欠了阎如玉的。 罢了,其实就是夜轻歌在找借口。 她渴望亲情,渴望到发疯,以至于出现个舅舅,隐藏在她血液里的种子,生根发芽。 附在阎如玉身上的魇笑了,沼泽拥挤的空间,魇的笑声难听的很,他赤裸裸的注视着轻歌,说话时吐着寒气,“你吃了我的骨头,我就饶了他,十七年的腐蚀,这具身体的血、皮、肉、骨,都是我的,我要他生,他便生,我要他死,他就得死。” “为什么?” 魇舔了舔唇,笑道:“你有资格知道吗?” 轻歌脸色暗了下来。 魇哈哈大笑,“给你七天时间,否则我要了这小子的命。” 轻歌看着魇脸上扭曲的笑,沉默了。 迷雾缭绕,不知所云。 怪人耷拉着脑袋,片刻后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四周,他皱了皱眉。 此时,沼泽包裹着他们,将他们送走。 * 迷雾森林,中央,死亡沼泽。 九幽雀嘶鸣,天地幽幽。 邢荼蘼脸上罩着曼陀罗面具,她居高临下,面露冷肃杀气。 迷雾鸟啼鸣,空谷回音,似旷野上的追逐。 邢荼蘼蹙眉,低声浅语,“结界要打开了。” 她的视线,落定沼泽上,摇头,惆怅,太息,“看来她真的是有去无回了。” 夜轻歌创造了那么多奇迹,邢荼蘼在等轻歌再一次的创造奇迹。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邢荼蘼认为自己貌似想多了。 “吼——” 幽雀的声音,蕴藉着深深的恐惧。 “小幽,你在害怕?”邢荼蘼声音温软。 九幽雀躯体颤抖,往上飞掠,她想要逃离这片世界。邢荼蘼察觉到了棘手,沼泽兽比她想象的还要难处理。 所有的人,都往外走。 结界开了! 学院之战结束,最重要的排名时刻,要到了! 邢荼蘼驾驭九幽雀,准备走。 轰—— 沼泽中央,涛浪一层接着一层,隐约可见一只蛰伏的野兽,蓄势待发,蠢蠢欲动,杀戮野性。 四周的树,被强劲的风连根拔起,枝桠都碎成了花,万丈日光源源不断大量的泄进来。 莽莽的迷雾之森,终于有了一线生机。 邢荼蘼瞳孔微微紧缩,她看见沼泽深处,一道身影徐徐而来。 盈盈的身影在她的眼眸里倒映出惊才艳艳,泼墨在沼泽深处晕染开,血魔之花盘旋不去,沼泽之兽俯首称臣,碎裂的树长空飞舞,青阳之下,她与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