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离地就要朝轻歌脸上剐去时,轻歌眼眸眯起,运用精神之力,碎片悄然无息地转了个方向,往魔琼脸上砸。 魔琼皱眉,抬起手,将灵气灌入手中,修长食指、中指夹住那一块碎片。 她不着痕迹看了眼轻歌,最终,视线落在陈琳身上。 陈琳与之对视,不寒而栗。 她本是想对付夜轻歌,也不知怎的,那碎片就冲往魔琼的方向。 陈琳瞳眸紧缩,瞪向轻歌。 是她,绝对是她! 轻歌迈开腿,朝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她站在陈琳身边,停下脚步,睥睨俯瞰着摔在地上颇为狼狈的陈琳。 她俯下上半身,为陈琳把碎发捋顺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而后站起,坐在椅上,戏谑的看着陈琳。 陈琳宛若丧家之犬,内心深处涌满滔天恨意。 她怒视轻歌,涨的满脸通红。 从在天鹰阁初见到现在,每时每刻,一如既往,她狼狈落魄,那个女人,优雅从容,好似不论发生何事,都淡然如初。 陈琳向往那种绰约的姿态,正因为向往,观念才扭曲成嫉恨,不甘,想要摧毁。 轻歌打开桌上茶杯,皱了皱眉,“重新上茶。” 当即,丫鬟们换了紫砂杯,添上新茶。 悠闲喝了口茶水,轻歌这才把茶杯放下,转眸看向秦魁,“秦长老,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她得尽快弄清楚,秦家派人来玄月关的目的是什么。 秦魁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予理会。 在玄月关待了一段时日后,秦魁脸色难看无比,宛若病态,不过今日倒是好了许多,甚至暗暗透露出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欢欣。 旁侧,魔琼盈盈笑道:“四国王,秦家护卫杨辛荣可是因你而死?” “此言差矣。” 轻歌回道:“血债血偿,天经地义,杨辛荣死有余辜,与本王何干?当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难不成阁下认为,秦家护卫的命是命,我北月忠臣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若真是如此,本王也无话可说,明日一早,本王就前去落花城,行三跪九叩之礼,超度护卫杨辛荣的亡魂,并去秦家赔礼道歉,意下如何?” 魔琼脸色骤变,她本想在这场谈话之中掌握主动权,但没想到,三言两语,主场便被夜轻歌拿下。 若夜轻歌当真去落花城三跪九叩,在秦家赔礼道歉,岂不是把秦家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虽说落花城世家不耻帝国,但夜轻歌好歹是四国王,若对秦家一个小小的护卫行如此大礼,把落花城城主永夜生置于何地? 魔琼虚眯起眼,打量着夜轻歌。 许久不见,夜轻歌愈发成熟稳重。 许是久居上位的原因,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带着逼人的压迫、窒息,仿佛暗夜帝王般,蕴藏着滔天浓郁的杀气。 秦魁闻言,大怒,欲要破口大骂,最终却是遏制住了情绪,这才敛起神色,闷闷不乐地喝着茶。 倒是旁侧的柳川,细细观望着轻歌,目光晦暗不明,似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轻歌不动声色扫视了眼柳川,心生疑惑。 上次见面,柳川看她的眼神之中多是恐惧,如今,好似换了一种神情,就好似……恶狼遇上猎物? 有着征服之欲,还有着几丝窃喜和迫不及待。 轻歌抿唇,茶香在唇齿间散开,她思忖着柳川这番改变是为何,难不成也是如陈琳那般,被魔琼唆使了? 轻歌被柳川看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从地上爬起低着头站在旁边的陈琳好似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看了看柳川,又看了看夜轻歌,眉头紧蹙。 柳川是她未婚夫,她自然了解得多,那种眼神…… 陈琳的心,往下沉了。 仿佛堕落深海,冰冷彻骨。 陈琳垂头,额前散落的碎发遮掩住了眉眼,她双眼涌聚血丝,似有红光一闪而过。 轻歌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屋子里几人的神色,各怀鬼胎,心思各异。 秦魁、魔琼、陈琳这三人,她都能看穿,唯独柳川,她不明白。 魔琼究竟做了什么,让柳川对她有了兴趣? 因杨辛荣的死,柳川是惧怕她的,柳川现在会这样急切狂热的望着她,只能说明,柳川已经有了成形的计谋,并且胸有成足,有信心把她一举拿下。 否则,柳川不敢这样。 轻歌唇角掀起,笑得妖魅。 有意思了—— “杨辛荣的确罪有应得。” 魔琼出声道:“不过,杨辛荣到底是我秦家的护卫,不是你四国人,四国王这样做,会不会太不把我秦家放在眼里了?又或者说是,不把落花城放在眼里?难不成,短短数年,落花城在四国人的眼里就没了威信吗?” 好个魔琼,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阁下也说了是罪有应得,一命抵一命,各不相欠,阁下再拿秦家说事,会不会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些?” 轻歌面不改色,道,“杨辛荣尸首已经缝合送往落花城秦家,另外,我也修书两封给了城主永夜生和秦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