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吃完客栈掌柜送来的面,便昏昏睡去,从玄月关到冰谷,他千里迢迢赶来本来筋疲力尽,再加上为轻歌换血,炼制丹药,耗费了大量精力。 无忧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赤羽,转而将碗筷收拾好,背着药箱出去时,将门轻轻掩上。 无忧准备回房入睡时,看见迎面走来的焚缺。 “你要走了?”无忧皱了皱眉,问。 漆黑斗篷下,传来焚缺笑声,便见他微微点了点头,道:“以我的身份,呆在这里不太好,兴许还会给轻歌带来危险。” “你这样回去,难道就不危险了?”无忧语气严肃,反问。 焚缺欲言又止,苦苦一笑。 无忧见焚缺沉默,又道:“梅卿尘铁了心,起了杀意,你盗走血族神水,他们会放过你?” “这回,可能彻底撕破脸了。”焚缺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手上有筹码,至少能保住这条命。” “筹码……”无忧颇为诧异,他朝焚缺看去,隔着斗篷,似乎能够感受到焚缺的自信。 “轻歌就交给你了,接下来,希望你们能护住她。” “这是自然。” “走了,路途遥远,不必送。” “……” 焚缺缓步朝前走去,无忧站在客栈院前,望着焚缺逐渐远去,那颀长高挑的身影,湮没在无尽黑暗。 无忧虚眯起眸子,他似是看见焚缺背对着他朝前走的时候,抬起双手,将挂在脑袋上的斗篷掀掉。 忽然,无忧很想看看,斗篷之下,会是怎样的景。 人,往往总是如此好奇的。 明月光洒落在焚缺的脸上,与梅卿尘极其相似,他笑了笑,将斗篷重新戴上。 焚缺走了许久,在一颗古树前停下,他抬眸,朝前按去,几人挡在他前面。 兰无心、梅卿尘以及极北女王。 兰无心脸色极差,双目阴狠,眼神可怕至极,大半夜,令人毛骨悚然。 梅卿尘靠着古树而站,低头看着地面,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外人无论如何都叫不醒他。 “你去哪了?”兰无心语气暗含怒意,她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焚缺,问道。 “出去走了走。” 焚缺嘴角扯了扯,看了眼兰无心身后的梅卿尘。 这一瞬间,他已经察觉到了一切。 焚缺吐了口气,不想争吵,迈动修长双腿,不理会兰无心等人,径直走去。 兰无心眼神转冷,迅速给了极北女王一个眼色,便见极北女王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拦住了焚缺的去路。 斗篷之下,一双锐利寒眸,扫向极北女王,凛冽如刀芒,极北女王眼睛微微睁大,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转瞬皱起眉头,凶神恶煞。 她现在是兰无心的人,可不能让兰无心失了面子。 极北女王勾起唇角,张扬而笑,嚣张的道:“焚缺,兰长老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着急走了呢,是不是做贼心虚啊。” 焚缺袖子下的双手,攥紧成拳头。 看来,今晚是不能太平了。 这时,正在屋子里休息的轻歌,睁开了双眼。 她看了眼身旁的东陵鳕,身上传来的阵阵痛感让她皱着柳眉,轻歌弯着身子步履蹒跚走到桌前,想为自己倒一杯茶,手上却没有力气,拽着茶壶摇摇晃晃,水全都溅射在了桌上。 轻歌倒吸一口冷气,茶壶砸到了地上,茶杯里,只有半杯不到的水,轻歌双手捧着茶杯,颤巍巍举起来,喝了口,这才舒服了不少。 茶壶破碎的声音,吵醒了东陵鳕。 也不知怎的,东陵鳕愈发嗜睡,他只迷迷糊糊看了眼轻歌,转而又陷入了梦乡。 轻歌喝完茶水,看向东陵鳕,想到魇所说的换血,眼眶颇为湿润。 此生,她亏欠他太多了,只怕用尽一生都还不清。 房门被人打开,无忧走进来,看见站在桌前的轻歌,连忙过来扶着。 “你怎么下床了。”无忧问。 “想喝点水。”轻歌微笑,道。 无忧将背在身上的药箱解下,从中拿出一瓶药剂递给轻歌,道:“这是赤羽炼制的药剂,你先喝了。” 轻歌点头,旋即服用药剂,身体的确好受了许多。 可见,赤羽在炼丹的领域,有着超高的成就。 “你也去休息吧。”轻歌在桌前坐下,说。 “我有点不太放心你。”无忧道:“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何事?” “焚缺走了。” 闻言,轻歌瞳眸紧缩。 她想起赤羽所说的血族神水,就算她见识短,也知残毒何等厉害,血族神水又是何等珍贵,梅卿尘既然想杀她,若得知血族神水被焚缺盗走,岂不是要恼羞成怒? 不仅如此,兰无心还是个麻烦。 这些人,一个个,都胡搅蛮缠,不辨是非,杀起人来,也绝不手软。 “走了多久?”轻歌满脸凝重,问。 “刚走不久。” 无忧说罢,便见轻歌披着外袍朝门外走去,无忧连忙追上,拉住轻歌的手,皱眉:“你去哪?你身体才刚好,别乱走,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