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幽风徐徐,万丈崖的浓厚迷雾,在白月光下,不见踪影,远远望去,这悬崖,竟是有几分仙境,两侧峭壁,虽惊险,却充斥着让人忍不住探索的诱惑。 夜倾城紧皱着眉头,头疼欲裂,嘴唇咽喉无比干涸。 她有些冷。 她坐起来,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染血衣裳,眼眸闪动。 她的眉眼,镶嵌在模糊的血肉中,整张脸,散发出腐烂的腥臭味。 夜倾城想要张开嘴,拉扯到了两侧脸颊腐烂的伤口,剧烈痛感传来,夜倾城身子打了个颤。 她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脸,旋即把手放下,掌心全都是褐色的血。 至始至终,夜倾城的心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冷漠异常,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等她清醒过来,才想起在此之前,她曾与九齿毒蛇肉搏,同归于尽,一起掉下悬崖。 许是她命大,她吊在了树上,可夜倾城并不认为,如此便能逃过一劫。 夜倾城不曾想到,等她睁开眼,又回到了山洞。 此前发生的所有事和血腥,好似都是云烟。 然,掌心确确实实的血,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 九齿毒蛇的血,带有剧毒,能让伤口腐烂,她抬起手,触碰自己的眉眼以及鼻梁骨,坑坑洼洼,新鲜血液在她眼前不停流淌。 夜倾城想起了昏倒时忆起的事,彼时,她最为挚爱的兄长,才是恶心龌蹉的那个,温柔的背后,是豺狼之心。 她有着倾城之姿,可她从未被人捧在掌心,过去十几年,孤苦无依,受人欺凌。 夜倾城的心,在发冷。 她从未相信过男人,甚至不认为,女人就该嫁给男人。 她不懂什么是爱情,只知,她这一生,只为夜轻歌而活。 她甚至忘了,究竟从何时开始,北凰闯进了她的生活。 想至此,夜倾城大惊失色。 北凰呢…… 她能回到山洞,必然是因为北凰,可她游目四顾,整个山洞,空荡荡,没有北凰的身影,只有一条藤蔓,往外延伸。 难以想象,北凰究竟是如何将她带回,北凰本就身受重伤,再者,这万丈崖峭壁险峻。 夜倾城看了看四周,身旁,有许多药剂,还有半壶酒,夜倾城捡起北凰的衣裳,衣裳上全是血,夜倾城心思惆怅。 她蹲下来,将那半壶酒喝掉,是甜酒,香醇可口,还解渴,甚至也没那么疲劳。 “你在哪来?” 夜倾城两眼茫然,她放下酒壶,喃喃出声,嗓音沙哑,脸上的伤口愈发严重。 夜倾城连忙站起,往外走去,山洞边缘,淡淡月光下,她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华与帝王之相? 北凰狼狈的趴在边缘,狂风猛烈的拍打他,万丈崖的风很毒,北凰结痂的伤口,风一来,再次裂开,鲜血汩汩的往外流,北凰身下的山洞地板,全都是被风干的血。 夜倾城身子纤细瘦弱,此刻在不断的发抖,她的脸,异常可怖。 当她看到北凰背上的伏羲琴时,眼泪,好似控制不住般,源源不断的往外流,夜倾城无力跪在地上,泪水流在腐烂伤口,痛的她眼神漂浮。 想来,北凰把她带回山洞后,便利用这藤蔓,去万丈崖下捡伏羲琴。 北凰怕有去无回,便将药剂、酒、梨花酥留下。 夜倾城跪于地上,挪动双腿,往前移,到了北凰身边,她将伏羲琴拿起来。 刺啦。 皮肉被撕裂的声音。 夜倾城连忙停止拿琴的动作,惊惶。 北凰背上本就有伤,伏羲琴被他背着,时间长了,琴骨便碾在了血肉上,想要拿走伏羲琴,就等于撕掉了北凰的一层皮。 夜倾城不敢再动伏羲琴了,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夜倾城掏出空间袋,拿出储存的药剂,她将一瓶化血药剂倒在北凰后背,而后再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缓慢地掀起伏羲琴,夜倾城动作很轻,许久过去,才把伏羲琴拿起来。 伏羲琴的琴骨上,染着血迹。 夜倾城将伏羲琴放置一边,看向北凰后背,伤口惨不忍睹。 夜倾城把止血和修复的药剂拿出来,抹在北凰后背上。 狂风,愈演愈烈。 夜倾城扶起北凰,搂着他,想带他进山洞。 北凰不再趴着,正脸朝她,眼睛是闭着的,夜倾城朝他看去,彻底怔住,眼瞳放大,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北凰脸上多处腐烂,再也没了英俊的容貌。 夜倾城眼睛深红。 “你真的……是个笨蛋啊。”夜倾城哽咽沙哑,闭上眼,泪水沿着伤口而淌。 聪慧如她,怎么会想不到,北凰见她毁容,便要与她一样。 夜倾城咽喉疼痛,眼睛酸涩。 她搀扶着昏迷不醒意识不清的北凰,往山洞内走去,她没有力气,北凰很重,便走的缓慢。 到了山洞,夜倾城脚崴了,朝后倒去,脊背砸在地上,疼的她闷哼了一声,随之,北凰砸在她的身上。 身体紧贴的错觉,让夜倾城忆起儿时。 若夜倾城的脸没有腐烂的话,此刻怕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