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城门前后,陆陆续续来了围观的人,本来还算通畅的城门大道,顿时,密密麻麻的都是看客。 破旧简陋的马车里,轻歌靠着软垫,双眸微垂,神态慵懒,她眉头轻轻一皱,“媚儿。” “王上,我在。”白媚儿说。 “怎么这么吵?”轻歌问,“落花城到了吗?” “到了,出了点小问题,有一辆马车拦着我们去路。”白媚儿不悦的道:“看起来好像是落花城富贵人家的小姐,真是蛮不讲理。” “哦?” 轻歌挑了挑眉,她走出马车,在这恢弘的城门前,那辆马车,看起来如此落魄。来来去去的都是达官贵人,身穿锦衣华服,或是沉稳矫健,一看便是修炼之人。 轻歌走出时,周围的人,全都侧目看去,毕竟,这名满天下的四国王,四处皆流传着她的故事,众人都想见一见。 此时,她站在马车前,身形高挑,水蓝长衫,雪的发,甚是蓬松,似狐般娇媚,偏生又雍容端庄,甚至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在她面前,这满城华贵,都不堪入目。 李嫣然自小窗口里探出脑袋来,朝轻歌看去,有瞬间的惊艳,她从未见过如此风华绝代之人,她只要站在那里,即便朴素无华,依旧光万丈。 李嫣然的手,狠狠攥着衣袖。 她曾找人要过夜轻歌的画像,只当是个不过如此的美人儿,直到这一刻,李嫣然忽然感到精疲力竭。 在夜轻歌面前,她是什么,又算什么? 轻歌往四周看了看,而后走向守城士兵,淡淡的道:“麻烦禀告一声义父,我来了。” 她的语气,不够骄傲,然,哪怕是在落花城,也没任何卑微可言。 轻歌似是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李嫣然,两人对视,没有火花,也不够激烈,但李嫣然的心脏,好似被棒槌狠狠一敲,震撼着,李嫣然做贼心虚的放下小窗口帘子。 片刻,李嫣然脸色煞白。 她在干嘛! 她在害怕夜轻歌。 不,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卑微。 轻歌看了看堵在门道里的马车,眸光如寒,这马车完全可以驶出去,偏偏要跟她一条线,谁也不让谁,摆明了来找茬。 落花城的人,都这般骄横? 轻歌一言不发,至于那士兵,闻言,回答道:“四国王,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城主大人了。” 轻歌点点头,便在一旁站着。 李嫣然的马车横在那里,甚是尴尬,丫鬟脸有些挂不住,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就这样灰溜溜离开吧,岂不是被其他千金小姐给笑话了? 可,难不成真的跟夜轻歌杠上? 丫鬟仔细观察着李嫣然的脸色,服侍了李嫣然多年,丫鬟当然清楚李嫣然对墨邪的感情,因此,丫鬟也不喜夜轻歌。 可,当夜轻歌走出的那一瞬,丫鬟没了勇气,以至于想低下头颅。 “你说呢?”李嫣然皮笑肉不笑。 丫鬟一个寒颤,鼓足勇气,走到轻歌身边,“四国王,这里是落花城,不是四大国,麻烦请你让手下的人,将挡道的马车移开。” 轻歌瞥了眼丫鬟,丫鬟立即低下头,怕的不行。 “挡道的马车?你回去吧,我会的。”轻歌好声好气的姿态,让丫鬟琢磨不透。 夜轻歌这么好说话? 如是,丫鬟当即昂首挺胸了起来,这四国王,有什么怕的,不过狐假虎威罢了,还不有任由她一个小丫鬟揉圆搓扁。 小丫鬟骄傲的不行。 轻歌将丫鬟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默不作声,她轻抬衣袖,灵气涌出,精神之力喷薄而出,卷着李嫣然坐着的马车,去了一边。 没让她人仰马翻,轻歌算是给足了面子。 毕竟,她初来乍到,不想惹是生非,当然,麻烦自找上门,她也绝不软弱。 李嫣然坐在马车里,恼羞成怒。 夜轻歌此举,不就是说她才是挡道的那个! 丫鬟也愣住了,眼睛瞪大,夜轻歌这么一出,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李嫣然的颜面,算是挂了彩。 “夜轻歌,你什么意思!”丫鬟勃然大怒。 轻歌微微一笑。 白媚儿横了眼丫鬟,“你是哪家的人,这么不讲规矩?四国王乃城主义女,你一个婢女,就敢对四国王大呼小叫,你是对四国王不敬,还是不把城主放在眼里?” 轻歌脸上笑意加深,白媚儿不是个蠢的,留在身边,暂时也能解决掉一些麻烦。 譬如,现在。 这一下子,白媚儿就给丫鬟冠了一顶大帽子,丫鬟吓得腿都软了。 李嫣然是要强之人,尤其在颜面方面。 她在落花城,是诸多少年的梦中情人。 李嫣然走下来,尚未说话,便见落花城内,一匹红枣马狂奔而来,在城门前停下,马上的男子,红衣裹身,眉目如画,眼底透露出迫不及待的雀跃。 李嫣然痴了。 墨邪翻身下马,春风满面。 “轻歌。”墨邪大步流星,走到轻歌面前,揉了揉轻歌脑袋,“许久不见,你倒是长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