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只看到,格外熟悉的一双眼。 她清楚,那双眼的主人是谁。 哪怕她仅仅看到了眸子。 屋檐上的夜菁菁,在反应过来时,身体再度消失,化作幻影。 轻歌没有任何低落的情绪,甚至没有失望。 于她来说,一个眼神,即可。 这一瞬的对视,她等了几年。 至今,她都无法忘记那样天真烂漫的笑,以及满脸的血,若非向着她,夜菁菁就不会遭人报复,若非在乎她,夜菁菁更不会离开夜府,去往幽冥岛,那个魔鬼纵横的黑暗之地。 轻歌闭上眼,嘴角上扬。 满足了。 能看一眼,足矣。 夜菁菁隐匿在暗处,隔着满堂宾客,偷偷望着轻歌。 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面具下,笑容满脸。 啪—— 啪—— 啪—— 打脸的巴掌声,响彻城主府,来自各大世家的人,全都被张公子吸引。 张公子站在桌前,双手抬起,极其有节奏,不停朝自己的脸颊打去,卯足了劲。 李嫣然在秦家那一桌,坐于最下位,李嫣然到底是总管之女,能坐在此位,已是福泽,奈何,李嫣然心有不甘。 她一直留意夜轻歌的动静,看见张公子的变化,起了心思。 张公子会做出这样惊人之事来,一定与夜轻歌有关。 “混账东西,我张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张家主怒了,平日爱颜面的他,当着一众人的面,斥责张公子。 张公子眼神深黑,犹如泼墨,偏偏毫无神采,对于张家主的呵斥,张公子浑然不在意,只是重复自己的动作,两张脸,红的像是猪肝。 “张郎,这是怎么回事,你快阻止他。” 张夫人忧心忡忡,她好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就这样了呢。 张家主虽说怒火滔天,但就这么块心头肉,也是舍不得。 轻歌见此,端着白玉酒杯,朝张公子敬去:“张公子,没什么事是想不开的,我初来落花城,敬你一杯,听说张家兵器铺不错,我偶尔炼器,若是得空,倒想去转一转。” 轻歌话一出,这桌的人,只以为轻歌以德报怨。 殊不知,轻歌如此说,只是想让暗中那人,收起对张公子的折磨。 果然,张公子眉间氤氲着黑色雾气,这团黑雾,慢慢的,丝丝缕缕的散开。 张公子眼中有了神采,他疑惑的看向四周,蓦地想起方才发生之事,大惊。 刚才,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好似做了一场梦,灵魂意识在梦中迷失了方向。 张公子的脸庞传来火辣辣之痛,他再度朝周围望去,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瞅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 张公子大惑不解。 那种感觉,非常可怕,生与死,仿佛一线之间。 冥冥当中,死神站在背后,操控着他。 张公子毛骨悚然,这种惶恐惧怕之感,让他完全忘了方才的怒气,以及与秦五小姐的婚约。 轻歌晃了晃手中酒杯,张公子看向杯中酒水,这才想起,适才,恍惚之间,是夜轻歌的声音,将他的灵魂从地狱边缘拉来。 张公子不敢再对轻歌不敬。 夜轻歌,是一个可怕的人。 他终于意识到。 “张公子?”轻歌微笑。 张公子咽了咽口水,而后执起酒杯,酒杯相碰,张公子一口饮尽。 张家主望着轻歌,点了点头,颇为赞赏,难得有人能在小小年纪,释放出大家风范,此女,必是人中龙凤。 “来,轻歌,与我去前边。”城主道。 轻歌将酒杯放在婢女捧着的托盘上,双手朝着一桌人抱拳,“诸位,且慢用,日后轻歌在落花城,还仰仗着诸位。” 一桌人,全都起身。 轻歌浅笑转身,与永夜生、墨邪走向秦家那一桌。 这桌,氛围僵硬。 远远地,轻歌与李嫣然对视。 李嫣然的手,紧紧攥着酒杯,过于用力,导致杯中酒面漾起水纹。 “城主。”秦家主起身,朝着永夜生颔首。 “老秦,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义女,夜轻歌,想来你也不陌生。”永夜生道。 婢女为轻歌添上新酒,轻歌朝秦家主敬酒,“秦家主。” 秦家主望着酒杯,一动不动,而后视线上移,看向轻歌的脸。 秦家主转头,无视轻歌,看着永夜生,“城主,我听说今日晚宴,风青阳大师会来,并且有长虹剑的消息,此事可真?” “秦家主消息还真是准确。”永夜生道:“此事不假,屠血刀那日被神秘人拍走,众世家都把主意打到了长虹剑上,更有传言,说是屠血刀,长虹剑,若是合二为一,会变化成绝世神器,即便不合一,两者相辅相成,持刀者、执剑人并肩作战,更能把刀剑的力量发挥到最大。” “长虹剑,有缘者得之,今日,倒是热闹了。”秦家主笑了笑,“青阳大师一向喜欢挖掘人才,他的剑,一定会给年轻人。” “邪儿,听到了吗,你可要加把劲才行。”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