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想不通,夜轻歌何处迷人了。 她不明白,个人魅力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尤其是女子,刚烈冰寒,最容易见证女子的魅力。 许薇低头看了眼腰上的剑,好在帝云归并非凡夫俗子。 只不过,若夜轻歌没有怀孕,只怕以帝云归的态度…… 想至此,许薇咬了咬牙。 她终要传承朱雀之灵,嫁给帝云归,她可不希望丈夫眼里容下另外的女子,是为不贞。 旁侧纪如雪握着叶未平的手哭哭啼啼,想象中夏风的大发雷霆并未到来。 看着进屋子喝茶的夏风,纪如雪坐在地上干瞪着眼,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许流元脸皮扯了扯。 尤儿收起长枪跟着进了屋子,很好奇轻歌从哪找来五良春。 这几日她们已经把珍贵的五良春喝完了。 接下来便是尤儿目瞪口呆的时刻。 便见轻歌把还在睡懒觉的火雀鸟提起来,在空中晃了晃,另一只手去接住从火雀鸟翅膀里洒下来的茶叶。 火雀鸟也是风雅,知道五良春是好茶,便把茶叶都藏了起来。 轻歌拿着茶叶烹茶,她烹茶的方式比较简单,不够繁琐,也不算严谨。 “夏大人见笑了,我不太擅长茶艺。”轻歌道。 “有心就成。” 夏风喝了口茶,茶杯之上的一双眼,眼皮抬起,看向轻歌,“人证物证都有,所有证据都指着你,夜姑娘,你不怕七杀堂吗?” “小人布局,七杀堂秉公办事,自然不会着了小人的道。” 轻歌脊背深陷,双腿交叠。 她眯起眼睛抿了一口茶。 茶水烫嘴之际过喉,浑身的毛孔好似都已悄然打开,心旷神怡,舒适之感布满四肢百骸。 轻歌明眸闪亮看向夏风,“听说镇国将军很器重夏大人,夏大人出生边境小镇,却是九州难得的年轻才俊,实力过人,睿智稳重。” “夜姑娘过奖了,再偏远的小镇也没四星大陆偏,夜姑娘可是凤羽勋章的佩戴者,这样的殊荣,旁人抢都抢不走。”夏风道。 茶水饮尽,轻歌放下茶杯。 “闲暇已过,就不叨唠夏大人办案了。”轻歌说罢,与夏风一同起身。 两人并肩走至院落,尤儿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屋檐下。 椅子上披着虎皮和绒毯,尤儿小心翼翼扶着轻歌坐下,“师父,你怀了孩子,可不要太劳累,尤儿会心疼的。” 轻歌眸光一闪,气定神闲,坐于虎皮之上,双腿盖着乳白色绒毯。 旁人皆是呆若木鸡,万分的不理解。 这本该是罪人的夜轻歌,为何能够这么的从容不迫。 见夏风走出来,纪如雪又开始嚎啕大哭。 夏风居高临下望着纪如雪,问:“你所说,夜轻歌对叶未平施暴的地方在哪?” “西玄宫北苑,酒窖那里。”纪如雪不假思索的道。 夏风招了招手,派人前去纪如雪所说的地方观察。 不多时,那小士兵再度回来。 “如何?”夏风神态冷漠。 小士兵双手拱起,认认真真的说:“属下方才去了西玄宫北苑酒窖之地,在酒窖南侧发现了血迹,若我所料不错,那血迹应该就是一天前留下的,符合纪如雪所说。” “夜姑娘,你有什么说的?”夏风回头看向轻歌。 轻歌坐在椅上懒洋洋晒着太阳,温暖包裹着全身,异常舒适。 轻歌想啊,这天真蓝,院子里的花儿也开了,若是姬月在该多好。 看着轻歌昏昏欲睡的姿态,旁的人都在咬牙切齿。 尤其是许薇和谈如花。 大多数人以仇敌的身份出现,折磨她,对抗她,无非想看她向失败低头。 她断了膝盖跪下去,看着她尊严破碎,践踏自身,仇敌才会如愿。 故此,瞧见轻歌怡然自得不惧风雨的模样,仇敌们反而张牙舞爪了起来。 “夜轻歌,你这也太不尊重夏大人了吧?”谈如花一鞭子就要甩向轻歌,柳烟儿赫然走来,伸出手接过谈如花的软鞭。 柳烟儿娇媚的眼,迸射出阵阵寒光。 她斜睨谈如花,冷声道:“夏大人面前你也要动手吗?你眼里还有没有七杀堂?” 轻歌右手撑在椅把上,指腹托着侧脸,慵懒的像只猫儿。 黑眸淡淡扫了眼谈如花,轻歌动了动胳膊,“春困秋乏夏打盹,实在抱歉,夏大人。” “不碍事。”夏风说。 夏风对轻歌的偏袒出乎众人的意料。 纪如雪跪在叶未平边上,不得不承认,夜轻歌不论身处何地,都是一样的骄傲。 哪怕衣衫褴褛,她依旧贵气逼人。 这才是纪如雪最为嫉恨的。 譬如现在的纪如雪,对着一具恶心透顶的尸体大哭大喊,她夜轻歌明明是千夫所指的罪人,凭什么坐在那里雍容端庄。 纪如雪眼眶越来越红,因为入骨的恨。 轻歌轻蔑的看了眼纪如雪。 若一个人把自己的落魄强加于旁人,那她必然终生落魄。 强者,只会想着如何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