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轻歌盖好被子,九辞走了出去。 院子里,有一人在等他。 九辞漠然的望过去。 这个人,似乎,叫夜无痕? 北月夜府家主,歌儿的兄长,爷爷的孙子? 九辞眼中陡然有了敌意。 他嫉妒夜无痕这个人的存在,自小在爷爷身边长大,见过妹妹儿时可爱的模样。 这个人,是不是也在嫉恨自己的到来? 九辞双手环胸,虚眯起狭长星眸,似笑非笑地望着夜无痕,周身散发出森寒的气势,叫人胆颤! 两个男人,站在明月之下互相对视,似乎谁都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 许久,夜无痕走向九辞,在九辞面前两步远停下,单膝跪地,身体笔直,仰起头来,一双平静如湖的眼眸,淡淡地望着九辞。 夜无痕双手划出一个弧度,从后至前,长袖灌风,双手作揖:“兄长,欢迎回家。” 九辞诧异。夜无痕道:“我在四星,跟不上歌儿的步伐,她是能追求武道更高境界文明的人,我只能守着这一亩三分地,陪着爷爷和祖爷,打理好夜府和风雨阁。但是,在诸神天域, 你和歌儿能并肩作战。我与你们都没有血脉相连的关系,但我既是歌儿的兄长,你若不嫌弃,我亦是你的兄长,此乃吾之荣幸。” “你……” 九辞还没有把话说完,便见夜无痕双手掌心向下撑地,动作优雅匍匐下去。 九辞眼里只有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承认,在知道夜无痕的时候,他嫉恨仇视。 九辞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檀木门,清浅一笑,曲下腰部伸出长臂扶起夜无痕。 站在夜无痕身前,九辞作了作揖:“兄长,初次见面,我叫夜九辞。” “我叫夜无痕。” 俩人轻轻一拥。 男人之间的感情,无需多言。 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拥抱,就能快速奠定。 风月阁屋内,轻歌体内的第二十五根赤红筋脉,血魔的世界里,绽放了无数朵血魔花,犹如群星般闪耀刺人眼球。 眨眼看去,宛如忘川阴森黯然的血河。在悄然无息间,天地里没有任何一个生灵发现,一朵朵鲜血铸造而成的血魔花,化作丝丝鲜血淋漓的气息,沿着血魔世界的轨道,丝丝缕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没入轻 歌左胸膛心脏处的紫月花。 紫月花犹如一颗正在跳动且鲜活的心脏般,以极小频率收缩,在收缩的同时,似新生婴儿需要母乳的喂养,疯狂汲取着血魔精气。 花瓣的最深处底部,典雅高贵的绛紫颜彩,被一抹红覆盖,再上方是不变的紫。 诡异的渐变色。 轻歌的眉间,氤氲着一团邪气。 她每时每刻,都得与妖魔异骨,与血魔花战斗。 血魔花乃血腥杀气,妖魔异骨会把她变成野兽。 两者结合,若不遏制,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是一头只知杀人的野兽而已。 所以,轻歌哪怕昏死过去,眉头亦是紧蹙的,精神更是紧绷。 她不能有一丝的松懈,外敌八方,内敌妖魔血煞! 故而,当轻歌每一次痛不欲生时,便是血魔花与妖魔异骨最好的进攻之际。 若非凤栖尊后之前特地以远古魂力控制了一下血魔花、妖魔异骨,只怕现在轻歌的情况不堪设想。 在紫月花的花瓣底部被血魔煞气染成猩红颜彩时,在洪荒宇宙天地的尽头,半壁天穹,皆为绚丽的红。 远远望去,像是云霞一般好看。 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不是美丽的风景,那是会吃人的煞气! 命运,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明月和寒星跟随着特有的轨道悄悄运转。 只有那阵阵风能够过境。 四星,北月,夜府。 香味四溢,还有夜青天的吆喝声:“猴孩子们,吃饭了吃饭了……” 夜青天有些虚弱,喊完之后头晕眼花似是用力过猛,捂着胸口差点往后倒去。祖爷目光一闪,一把扶住了夜青天,“身体都已经这么脆弱了,还逞什么强,一顿饭而已,老身还会做的比你差?你若真的敢先一步下黄泉,老身就把你的骨灰洒在潇湘馆 。”祖爷嘴下不饶人,狠狠瞪向夜青天。 夜青天顺过这口气来,突然看向祖爷,语气深沉地说:“祖爷,你我二人,互相厌恶了大半辈子,你也可怜,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 祖爷的脸越来越黑,“糟老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你才寡妇……”“老夫的身体,老夫知道,时日不多了,生老病死,总要到来的,老夫不惧。今日,老夫高兴啊,上天怜惜老夫,赐老夫一聪慧伶俐的孙女,又赐老夫一孝孙,死也无憾了。这件事,就不要告诉给孩子们听,如果有一天,老夫真的去了,你就跟孩子们说,老夫没死,儿孙满堂,老夫舍不得死。老夫只是人到老年,回光返照,幡然醒悟,想 要去浪迹天涯。”夜青天郑重其事地道。 祖爷喉咙一疼,眼眶微红:“什么浪迹天涯,你要敢浪迹天涯,我把你腿给打断了。” “你这臭老婆子,什么腿打开,老夫人至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