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忍住那钻心刺骨的痛又是一回事。 她一向是有血有肉爱憎分明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从未舍弃过任何一人。 这一刻,轻歌的心颤动着,好似在万丈悬崖的云霞处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摔得粉身碎骨。 姬月望着她毫不犹豫而坚决的背影,愈发的痛苦,他全身上下的所有骨头,像是被人打断重组。 他要忍着这些痛苦,还要忍着脑海里那尖锐刺耳满是嘲弄的声音。 “看吧,她一点都不在乎你,你都快要被折磨致死了,她却与别的男人欢好。” “啧啧,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女人都是无情的,你看她,果断就走,似乎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呢。” “杀了她吧,杀了她,你就是长生界就强大的神,杀了她,你再无软肋,你是世间最锋利的矛,最坚韧的盾。” “……” “站住。”云神眯起眼眸看着轻歌背影,淡淡地开口道。 轻歌脚步微微顿住,却并未回头。 她抬头望天,不知何时已经入了夜。 这夜晚的寒风啊,真是冷得刺骨呢。 好冷啊。 轻歌失了理智,不再顾忌云神,径直走出青莲台。 “姬儿?不得无礼。”隋灵归道。 七族老似怕轻歌惹恼了云神,走至前面拦住轻歌。 轻歌看着七族老苍老的脸和担心的眼神,似是想起了自己的爷爷,那个已白发苍苍的老人。 轻歌嗤笑一声,回过神,重新到了青莲台。 只是,她再也不去看姬月了。 她害怕看到他的无动于衷。 他知道吗,她找他都快找到疯了。 她发疯似得去找,她把自己的骨头做成铲子,挖遍了世间的土,可任由掘地三尺,依旧不见他踪迹。 他又何曾知道,在青莲台看见他时她的欣喜呢? 轻歌苦涩而笑。 第二十五根赤红筋脉里的血魔煞气隐隐喷薄,冰雪般的黑眸,似有血红的光闪烁。 那是可以焚天裂地屠千族的血煞之气。 神女已然坐在了姬月的身旁,仔细看去,姬月的眼神有些恍惚。 以往无情神骨疼痛时,姬月会割皮放血,用疼痛刺激着自己。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决不能把这个秘密暴露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如此,他眼中仅有的一丝清明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轻歌。 “青帝,你怎么了?”云神问。 “无事。” “……” 姬月的脑海里,那一道声音络绎不绝,刺耳如闷雷。 “看吧,这个臭女人,看都不看你一眼,她还有情绪了。” “真是无情寡义啊,杀了她吧,反正她都不爱你。” 一声不爱你,叫姬月眼眶发红,脑子里隐隐出现青莲王后四个字。 曾经,他也许诺,要让她成为妖后,成为妖域最尊贵的女人。 “狗一样的蠢东西,把嘴给我闭上!” 痛到极致,姬月灵魂传音在精神世界里凶神恶煞的怒喝道! 那玩意儿瑟瑟发抖,“凶,凶我有什么用,凶也改变不了她变心的事实。” 说罢,那声音渐渐消失,不再出现。登时,姬月的脑海里一片宁静。 单纯抵抗蚀骨之痛,他好似已经习以为常,关键那刺耳的声音,真是让人烦躁。 “青帝……”神女端起酒杯,敬向姬月。 姬月不为所动,神女颇为尴尬,旋即缓缓把酒杯放下,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去观察姬月。 好俊俏的男人。 比东陵鳕更为妖孽,狭长的眸,一紫一红,宛如宝石,嗜血如杀戮之气,偏生又有清雅绅士的错觉。 神女的心,微微一动。青后之路,似是突然间有了动力,像是暗寂的天,忽而烟火绚丽。 到了此时,是否不举,以及那些愈加离谱的传闻都已经不重要了。 “姬姑娘,那护心阵法可是你的?”云神问。 轻歌宛如青松般站着,闻言,她抬起双眸直视云神,“从现在开始,那便是云神的了。” 云神旋即大笑,“好个姑娘,是聪明人。本神绝不白拿你的护心阵法,说吧,你要什么,本神都给你。” “我要什么都可以?”轻歌问。 七族老看着轻歌那架势,捏了捏轻歌胳膊,嗓音极轻:“ 姬儿,可别狮子大开口啊。” 云神说这个话,是她身处高位的优越,但轻歌不能得寸进尺,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 东陵鳕站在旁侧,看见轻歌微红的眼,皱了皱眉,见轻歌身上的披风带子松开了,便又为轻歌系上。 云神爽朗大笑:“是,你要什么,本神都可以给你。” 眼前的姑娘是个聪明人,总不能说出要天上星星之类的话吧,那岂不是蹬鼻子脸,不,准确来说是给脸不要脸了。 “云神是很好的人,你尽管开口。”神女笑道,由衷的为轻歌高兴。 就连隋灵归都面带笑容,用护心阵法换来云神的赏识,倒是不错。虽然姬儿不能如神女一般成为青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