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破晓时,轻歌再度乘坐轿辇来到罗公府。 “你所言,可是真的?”罗三叔不确定的再次问道:“整个东洲地下,都有元晶矿脉?” “三叔,寻常人得到这样的财富,必是累赘灾害,而这笔财富在我手中,我能把它的作用发挥到最大!”轻歌坐在椅上,交叠起双腿,浅笑道。“你也知道,三宗弟子之事,关乎青莲王一位,我若出手,只怕难以出身,到时自身难保,可就得不偿失了,纵有万贯家财,若无命花,也是白搭。”罗三叔说出了自己的 顾虑。轻歌淡淡地道:“三叔,扪心自问,你当真能不在乎那数万人的死活吗?我与青莲王以及神女暗中有联系,即便你出了手,也没人会动你,动你便意味着暴露自身。三叔,你只需代替九界,维护公正,即可。其余的事,都交给我来办。至于元晶之事,我可承认,三叔若助我开采元晶,每当我开采出元晶,必然有源源不断的元晶,流入罗公 府,助罗公茁壮。” 罗三叔激动过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几近犹豫,始终没有确定回答。 轻歌倒也不急,品着香茶,耐心等候着罗三叔的答案。 事关重大,罗三叔思前想后是必然的,故而,轻歌要去一趟张公府。 罗三叔应当明白人为财死的理儿,张公若知元晶之事,一定会相助轻歌。 便是说,除却他罗三叔以外,九界依旧有许许多多的人,愿意出手帮助。 倒不是说道义,只不过是贪财罢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定有许多人,为之富贵,舍身犯险。 罗三叔在悄然权衡利益——“三叔,合作是你情我愿之事,我不逼迫你。”轻歌再次起身,坦然道:“晚辈承认,前去张公府,亦是为了让三叔放下负担。晚辈所做一切,不是为了对抗青莲的某位人,也不是和神主唱反调,只是我亦身为药宗大师姐,身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修炼者,明明有相救的能力,又怎忍心看数万生命死于黄土之下?三叔,我给你一日的时间考虑, 明日,我便动身前往天域。” 罗三叔诧异。 轻歌去张公府,显然是激将法,罗三叔自然明白。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眼前的姑娘,竟会坦诚相见。 罗三叔细细打量着轻歌,女子的眉眼,微染如花般的妖冶,更有着如铁般的坚毅。 那双眸里,只有满满的真挚。 此时,她不是东帝,亦不是青莲大帝姬,只是一个相救无辜人于水火的普通修炼者罢。“三叔放心即可,哪怕三叔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也不会去寻找他人。鸟为食亡,人之贪婪,除却三叔以外,晚辈再也不相信其他人!”轻歌弯腰鞠躬,迈动修长的腿走出罗 公府。 熙子言为轻歌披上绒衫,轻歌拢了拢衣裳,感受清晨的冷风,面朝熙子言,微微一笑。 轻歌乘坐骄辇,离开了罗公府。 罗公府内,罗三叔一人,独坐在大厅,呆讷地坐着,不知想些什么。 蓦地,罗三叔端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烈酒入口,是为断肠。 饮了一口酒,罗三叔拿出轻歌给的药方,递向了小侍:“抓取药材熬药试试看。” 小侍拿着药方,抓药熬药,不多时端着一碗药汤,放在了罗三叔床榻边的柜上。 罗三叔坐在床榻,想起了年少时父亲的教诲。 ——为父不求你为大英雄,却也不可活的窝囊。 “三叔,药熬好了。”小侍额头顶着巨大的包,轻声开口道。 “嗯。” 小侍躬身退出去,罗三叔端起药汤喝了一口。 味道微涩,过咽喉后,唇齿留着淡淡的药香味。 药碗见底,罗三叔躺在床榻,安心休眠。 他闭上眼后,出现了血腥残忍的画面。 黄土挥洒,铁锹扭动,无辜的年轻人们,全被活埋。 罗三叔猛地睁开眼,看了看空荡荡的房,继而闭眼休憩。 他以为,会不得休眠,或是一如往常,梦魇缠身。 谁知晓,这一睡,便是第二日了。 罗三叔醒来的时候,有些迷糊,还有几分头疼,但一觉睡到现在,浑身都是难言的舒畅。 “三叔,你醒了?”小侍闻声而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三叔,是正午呢。” “才睡了半日吗?”罗三叔自言自语。 小侍连忙摇头:“非也,三叔,你已睡了一日多。” “这么久?”罗三叔猛地坐起,掀被下床,一面整理衣衫,一面问道:“夜姑娘呢?” “姑娘应该回天域了吧。” “去,备好十坛酒。” 罗三叔说完,飞掠出去,直奔向熙子言的住所。 简陋破旧的屋子里,轻歌修炼完毕,活动了下筋骨,笑望着熙子言:“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三叔呢……”熙子言欲言又止:“还是说不动他吗?” 轻歌满面的笑容:“不怕,他会来的。”她笃定地道。 熙子言眉染疑惑,满是不解,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话,起身带轻歌前往诸神天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