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一行人,渐而消失在圣羽族。 姬月望着老祖宗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长的嫩,总是要吃亏的。 严格来说,他也是活了上万年的妖王,只比老祖宗小了二十岁而已,现在却以爷孙示人。 回到夜族后,夜姑姑行礼躬身离去,一桌的美味佳肴还散着热气,老祖宗径直坐在了上方位。 “坐吧。” 老祖宗说罢,动起了碗筷。 姬月坐在另一侧,随意吃了几口。 ‘一老一少’食不语,专心享用美食。 饭后,老祖宗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咂了咂舌。 老祖宗把见底的酒杯放下,略有醉意,白发垂下,神色苍老,望向了坐在面前的姬月:“挺好,我还以为你要去闯孤塔了。” “孤塔有焚心阵法。”姬月淡淡地道。“看来你还算清醒,知道不能去找死。”老祖宗说:“圣羽族的南岩叔,杀了便杀了吧。这数百年来,每次战争,他对待俘虏的手段可谓是惨绝人寰。焚烧活埋壮丁和老人, 任由其部下南寒箭兵烧杀抢掠,甚至羞辱俘虏妇女们。”老祖宗轻笑一声:“以妖王的性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若能灭族,不会区区只杀一人。你深爱那个人族女子,她受了伤,你却只杀一人而已,倒不像是你的作风。是什 么改变了你呢?”老祖宗很是好奇,笑眯眯地望着姬月。 姬月不言,历历在目的却是过往种种。 在四星时,那个少女总说:我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了活着,我可以成为十恶不赦的人。 明明是嘴硬心软的可人儿,又有哪一次为了活着滥杀无辜过? 她从不曾与他说过人世的良善,他却懂得如何敬畏生命。 看见轻歌身上的伤,那一瞬间,他想屠杀掉所有的敌人。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哪怕是曾为母亲的妖后。 当他走出临天城,却知,生活不是一场屠杀。 他遏制住青帝之力,只为陪着轻歌走过这一段艰辛的时间。 “是那个人族女子吗?”老祖宗问。 “嗯。” “她在不知你是公子夜的情况下,知晓妖魔大战和小魔君的处境,从人族来到魔渊,守护临天城。”老祖宗微笑:“倒是个奇女子,妖王的眼光,果然不会太差。” “不过,你曾在长生,身为位高权重的青帝,什么奇女子没有见过,何须为了一个人族凡女,重回千族?”老祖宗问。 姬月目光轻闪,许久不言。 便在老祖宗以为姬月不会回答时,姬月看向窗外的景,缓慢地说:“她辛苦太久了,身为她的男人,得为她遮风挡雨。” 老祖宗神情微微恍惚,陷入了思索。 老祖宗一个人在大厅坐了许久,傍晚时分姬月离开大厅。 片刻,夜族姑姑轻叩门,来到老祖宗的面前,颔首低头行了个礼。“血魔实力倒退了许多,危难之际,抗住了南岩叔的刺骨双锋刀,再以南岩叔的性命和血魔杀雾逼得妖后跪下磕了十个响头……”夜姑姑将临天城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道 出。 老祖宗暗寂的眸兴起了波澜,愈发的有兴味。 哪是什么实力倒退,临天城前的根本就不是血魔! “区区人族女,能有这等威慑力吗?”老祖宗低声喃喃。 “老祖宗,什么人族女?”夜姑姑好奇地问。 老祖宗摇摇头,轻挥青袖:“没什么,下去吧。” 夜姑姑走后,大厅里再次剩下老祖宗一人。 他站起身子走至窗前,双手负于身后,双目透过眼前的景看向远方。 “妖莲大人,你这儿媳果然出色。我很好奇,一个从低等大陆走出的凡女,要用多少年的时间,才能抵达长生。” 他更想知道的是,不论经历了何种诱惑和坎坷,妖王与她的感情是否还能如初。 “拍卖会,快到了呢……”老祖宗自言自语地轻声说。 “……” 却说圣羽族,族长坐在床榻,望着已是冰冷僵硬尸体的南岩叔,族长两眼通红,双手紧攥着被子,仰头哀嚎,怒发冲冠。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圣羽族长走至案牍前,执笔写下一封信,递给了圣羽仙子:“仙儿,你亲自把此信送到长白仙族,告诉他们,我答应了,不过,我要公子夜的命!” 说罢,族长系上披风,拿起宝刀,朝外走去:“岩儿的葬礼推迟再办,这口气,圣羽族忍不了。你们几个,把岩儿带上,一同随我去青莲!” 他要告上青莲! 族长乘坐灵蝶古车,车内还有南岩叔的尸体,而圣羽仙子则御剑飞行去了长白仙族,手里捧着圣羽族长亲手写的信! 古车游走云海,明月初升,清风徐徐。 半日后,灵蝶古车抵达青莲,族长说明缘由,欲面见青莲王。 “这几日,青莲王不见千族人,圣羽族长,回吧。”青莲侍卫道。 圣羽族长咬咬牙,走至青莲皇鼓前,将一口精血吐在皇鼓上,随即双手作拳,灌入元力,敲打皇鼓,发出激烈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