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寒冰烈酒源源不断,倒了一杯又一杯。 杯杯液体浑浊的酒,喝得六位元老们怀疑妖生。 存活于世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不堪折磨。直到天光微亮,坐在宝座之上的姬王妃终于放下了酒杯,轻揉了揉眉心,微笑着说:“诸位都是年迈的长辈,这天色不早了,本宫就不多留诸位元老了。日后若是得空,本 宫一定会再和诸位长辈,喝个痛快。” 天色不早了…… 元老们嘴角疯狂地抽搐。 这厮说话真是脸不红心不跳,分明天都亮了。 他们足足喝了一夜的寒冰烈酒,饱受着冰与火的摧残。 再者,姬王妃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语气虽是平缓,但充斥着威胁之意。 六位元老低头颔首,齐齐打了个寒颤。 姬王妃言下之意,是在警告六人,再有僭越之事,决不轻饶! 元老们走出偌大的宫殿,弓着身子互相搀扶,体力不支的三元老更是扶着墙呕吐不止,将胃里翻腾的酒水全部吐出,呕得惊心动魄。 还有两个元老甚至走不动了,被府上的侍卫拿着担架抬走的。 殿内的轻歌,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响,勾着唇浅浅一笑。 李鲛将杯中的凉白开喝完,睁大眼眸望向了轻歌,好奇地说:“那酒……真是可怕。” 轻歌垂着双眸,指腹摩挲着酒杯,良久,说:“鲛儿,妖域的相关资料,你等等派人送到我的书房。” 李鲛看了眼天:“王妃,都已经天亮了,不如歇息一会儿,再翻阅资料吧。”“不必了。”轻歌摇摇头:“宁王虎视眈眈,肯定还会有后招,昨儿王府那么一闹,他一败涂地,肯定恼得睡不着。试想想看,你的敌人为了谋害于你,愁得无法休眠,你还 能歇息个一时片刻吗?稍作歇息,只会让敌人更有胜算。” 言罢,轻歌抬步走向东侧的一个阁楼,环形的象牙阶梯往上,第三楼便是为轻歌准备好的书房。 此楼名为听雪轩,冬日在此阁楼,能够欣赏到妖域最美的雪景。 轻歌前脚走进听雪轩的三楼书房,李鲛后脚就把妖域的详细资料送了过来。 在九界曾平那里,轻歌所得过一份妖域的资料,只是李鲛准备的,会更加详细,真切。 李鲛放下资料后并未离开,而是站在案牍的前方,如个铁血守卫般一动不动,双腿似扎根于地,身子挺拔。 轻歌翻看了几页,里面记载的资料与自己的所知并无太大的出入。 过了一会儿,轻歌抬眸看向李鲛,“怎么还在这里?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王妃不睡,我也不睡。”李鲛抬起下颌,昂首挺胸。 轻歌好笑地望着她,旋即严肃地道:“这是命令。” “王妃……”李鲛呓语。 “不急于一时,你是个武将,只有养好了精神,才能保护我。”轻歌说道。 李鲛张了张红唇,欲言又止。 许久,李鲛才无可奈何离去。 书房之中只留下轻歌一人,等她把相关资料看完已是日上中天的正午,柳烟儿从外而来,还带回了一个老熟人。 魏伯。 “歌儿,你看谁来了。”柳烟儿声音爽朗,笑意盈盈。 轻歌看见魏伯,连忙放下了手中资料。 两天一夜未睡,她的修炼之躯扛得住,眼睛却是通红,爬上了几根清晰的血丝。 魏伯跪地行礼,被轻歌及时扶住,皱眉:“魏伯,你这长辈,这使不得。” “尊卑有别,王妃,莫要折煞了老奴。”魏伯强行跪地,“老奴未能及时在妖域迎接王妃的到来,才让那宁王钻了空子,还请王妃恕罪。”轻歌急忙把魏伯扶起,不悦地道:“听李鲛说你在魔渊,应该是有事情要处理,宁王那边我已经解决了,不过他可能还会有后招,若是能将他一击毙命,永除后患的话,才 算清净。不过,还不急,等我了解详细,日后自会有办法做了他。” 做了他。 柳烟儿的眼角余光轻瞥了一眼轻歌。 好残暴的王妃! 魏伯一路赶来,风尘仆仆。 他心疼地看着轻歌脸颊一侧的血痕,“王妃,小魔君去了长生,魔渊无主。” “我知道,三族婆婆是什么意思,想立何人为魔君?”轻歌道:“她是魔渊的老一辈,魔君之事,就让她来做主吧。我虽为晔儿的母亲,却从未为魔渊做过什么。” “不。”魏伯摇头:“若无王妃,魔渊早就成为妖后那泼妇的囊中之物了。” 轻歌摇头,“魏伯,那是‘血魔五长老’的功劳,我不能居功。” 若被旁人得知那日的五长老就是她,只怕会麻烦不断。 “王妃,三族婆婆特地让老奴带话于你,路上才耽搁了一些时间。”魏伯说。 “什么话?魔渊有危险了吗?” “三族婆婆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成为魔渊新一任的魔君。” “……” 柳烟儿瞪大了眼睛。旁人从火焰天千辛万苦修炼去三千世,至少要一年的杂役,五年的外门弟子,再考核两年,才能正式成为内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