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衣盛了一碗汤走至床沿,拿着汤勺喂在轻歌嘴边。 叶青衣似是没有察觉到屋内氛围冷凝的变化,自以为熟络的开口道:“秋日霜浓,风气甚凉,你们兄妹两个可要照顾好自己。” “小晔儿,青外婆找人给你缝制了秋冬的衣裳,上面都绣着你最喜欢的云纹,等过些日子,就派人从南洲送来可好?”叶青衣捏了捏小包子的脸。 小包子面无表情。 叶青衣见轻歌不愿喝汤,把汤碗放下,一抬头便见面色如霜的九辞,笑了笑,“看见你们兄妹相认,青姨真是颇感欣慰。从今往后,有青姨在,什么都不要怕。” 不得不说,叶青衣的戏演得很好,脸皮也足够的厚。 叶青衣看似为她们着想,实则言语之间都是强硬之词,以长辈的姿态出现。 若夜惊风想要续弦,轻歌身为女儿不会反对,但她清楚以夜惊风对阎碧瞳的感情,此生再也不会另娶旁人。“青姨,母亲虽然离世,但父亲一往情深,便是如此,也绝不二心。青姨陪伴父亲多年,应该明白这一点。”轻歌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说,一瞬之间叶青衣脸上的表情有 些挂不住了。叶青衣低头苦涩的笑了笑,捻着衣袖擦了擦泪,“你们都是好孩子,惊风对你们母亲的感情不假,我对他的感情也真。我只希望,随着时间的逝去,我能抚平他的伤痛。我 从未奢求过取代你们母亲的位置,我只要,能够陪伴在他身边,足矣。” 轻歌淡漠的望着叶青衣。 再多的劝说话语对于执迷不悟的人来说,都是对牛弹琴,鸡同鸭讲。 轻歌对叶青衣没有敌意,因为这些年夜惊风的确受到了叶青衣的照拂,叶青衣背上的几道刀伤,都是为保护父亲而受。 “歌儿,这些话我们不提了……你可喜欢玄姬那孩子,那孩子想追随你,想去东洲成为你的部下。” 叶青衣抬起一双盈盈水光的眼眸,满脸的慈祥温柔,为拉近距离紧握住轻歌的手。 轻歌不动声色把手抽回来,“她若愿来,东洲欢迎,只不过需告诉她,东洲环境恶劣,又位于四洲之底,她若要来,便没有了叶府的锦衣玉食和富贵荣华命。” “玄姬与我说了,她什么都不要,只想追随于你。” “嗯。” 叶青衣见轻歌态度冷淡,而自己装模作样惺惺作态也到位了,便微微一笑离开房屋。 叶青衣走后,屋内的氛围才逐渐好转温馨。 九辞双手环胸,冷哼一声,“恶心的女人。” 轻歌掀起软被,起身见九辞一副极差的脸色,不由笑了笑。 九辞目光一转发现妹妹瞥着自己,立即堆起了笑,随即又问:“歌儿,我有个疑惑。” “嗯?” “听说方狱那混账在许久之前就认作为你的哥哥,当时你特别怀疑,而今为何不怀疑我?”九辞一本正经的问,甚是疑惑。 小包子看了看自家舅舅,摇摇头,满眼的嫌弃。 这真是自己的舅舅吗? 与娘亲的智商简直是天泥之别。 轻歌倒了一杯茶,闻言,动作微凝,“既然如此,那我便礼貌性的怀疑一下吧。” 九辞:“???” 轻歌望着九辞半懵的状态,无奈的笑着。 方狱对她的好,让她有种抗拒感,下意识的厌恶,那些所谓的话,都是迂回的。 而九辞不同,初见时,九辞在众人面前气势如雷,唯独看见她时不知所措。 从头到脚,都是仔细打扮过的,脸上的每一处微妙表情,都表现出了他的紧张。 而且九辞的好,从不是迂回,而是直面的好。 看久了之后,轻歌才发现,九辞的脸与阎碧瞳非常相似。 她是眉眼间的形似,而九辞是气质神似。 杀手们端着一言难尽的饭菜进来,替换掉叶青衣留下的饭菜。 九辞看着那些饭菜的模样,皱起眉头,“这是人吃的吗?” 几个小杀手立即匍匐跪地,不敢与之对视,可他们也委屈啊。 他们是杀手,又不是厨子,被楼主大人强迫下厨也就罢了,还说不是人吃的。 轻歌看见几个小杀手愁眉苦脸的样子,揉了揉眉,强迫杀手下厨这种事,只怕也就九辞做得出来。 “我且不饿,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话要与哥哥说。” 轻歌的话,犹若救命之语。 “谢谢圣女,我等这就告退。” 几个小杀手连磕几个响头,飞也似的逃离,几人身后还留下一串许久不散的烟雾。 “你说你救过姬月,你可知他在哪里?”轻歌抬起一双澄澈碧透的眸,温柔的凝视着九辞。 小包子看了看桌上不堪入目的饭菜,随后捏着小碎步悄悄离去。 九辞听到轻歌的问话,吓得闭上了眼。 在这个妹妹面前,他总是这样的紧张,只怕都不敢撒谎。 可他怕接二连三的刺激,当真让她崩溃了。 他早便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姬月之事,他必须给轻歌一个交代。 “哥哥?”轻歌的语调,锋锐了几分,暗藏杀气。九辞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