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界前,王运河便坐在百年檀木桌前,烹茶,等客,凉后全部倒走。 又一杯热茶烹好,放在桌子的另一侧。 风卷黄沙,残阳如画,云儿如红彩般绚丽。 延绵千里的荒地无尽头,夕阳那侧,四名黑衣男子抬着轿辇,足御飞剑,出现在荒地上空。 轿辇四面红纱微荡,软垫轿上坐着身穿血衫的美人儿,指腹托脸,斜卧于轿,气度雍容,懒倦清贵。 王运河望着茶杯上的丝丝茶烟,笑了笑,低声道:“茶温,正好。” 话落,王运河起身相迎。 轿辇落地,轻歌斜卧上侧,似已休憩浅眠,没有其他的动静。 碧玉青瞧见了轻歌,双手陡然攥紧,眼神如刀似剑扫视过去。 结界内的刘芸嫦,终于松了口气,不再是紧绷着身子。 刘芸嫦携数万部下士兵全都隔着结界跪下,双手高高拱起,头颅垂下,异口同声道:“恭迎女帝。” 直冲云霄的声,惊醒了入梦的轻歌,慵懒地睁开一双眼,惺忪迷离地看向四周,最终望向了王运河:“王家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茶已烹好,女帝,请入座。”王运河彬彬有礼,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却见那碧玉青,不动声色地凑在了王上道面前,低声说:“轻鸿哥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而死!” 自从轻歌出现的那一刻,王上道的情绪就已经不对劲了,陡然瞪大的一双眸子里,爬满了血红的丝,充斥着无尽的愤怒之色! 他狠狠地瞪视着轻歌,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愤怒,咬牙切齿,身体微颤,只有肃杀! 碧玉青那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如一个火把,点燃了王上道的所有怒火。 王上道宛如野兽般嘶吼一声,双目猩红的可怕,嚎叫着拔出随从侍卫腰间的宝剑,猛然朝轻歌的眉间刺去。 轻歌在黑衣侍者的搀扶下走出轿辇,寒光闪在眼前,宝剑刺来时,轻歌微抬玉手,两根长指轻而易举夹住了剑刃。 王上道用尽了全部的力,剑依然在轻歌的指缝之中稳然不动。 “你可知,刺杀本帝,是什么罪名?”轻歌嫣然而笑,那笑,意味深长,看得王上道心里发慌。 “夜轻歌,我不管,你还我哥哥!”王上道气愤地大喊。 来之前,王运河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情绪失控。他也再三保证,即便有着杀兄之仇,也绝不会表现出来。 可在看见轻歌的第一眼,王上道的理智早已被吞噬全无,心里头只剩下一个犹如魔鬼般的声音,在不停地喊:杀了她,杀了她! 轻歌长指微动,剑刃便被震碎,化作齑粉洒落在地。轻歌微凝起双眸,精神之力自雷巢出动,适才还在一步之外的王上道,便出现在了轻歌的手中。轻歌提着他高高举起,笑望着双足脱离地面疯狂挣扎的王上道,扭头望向 王运河,似笑非笑,戏谑地道:“王家主,这便是你的待客之礼?” “女帝,这孩子自幼不收管教,让你见笑了……”王运河抽出鞭子,打在了王上道的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好一个触目惊心。 王上道疼的嗷嗷大叫,眼角闪着泪花,一顿‘鬼哭狼嚎’。 轻歌摇摇头,以往的王轻鸿她虽然不放在眼里,但这个王上道与其兄长,丝毫没有可比性。 王运河见轻歌唇角含着一抹冷笑,不言不语,也没有放开王上道的打算,手持长鞭又打在了王上道的身上。 他早便预料到了这一幕,却还是坚持要把王上道带来,唯有经历了真正的苦痛,才会成长。 王运河不求王上道成为多么优秀的人,至少,不能让王府的百年基业毁在他的手里! 王运河一共打了五六鞭,每一鞭都下足了力,转眼之间,王上道的背部伤痕交错,鲜血将衣袍染红。 轻歌顿觉无趣,将王上道丢在了地上,斜睨了倒在血泊里的王上道。 “王家主倒是个狠人。”轻歌笑道。 王运河皮笑肉不笑:“犬子无礼,冲撞了女帝,还望女帝莫要怪罪。” 在四周朝比时,夜轻歌还是个黄毛丫头,此刻倒真是完完全全的一代女帝了,举手抬足俱是帝王气势,犹如雷霆闪过,寒风呼啸,叫人有着伴君如伴虎的惶恐情绪。 因着王轻鸿和轻歌之间的恩怨,王运河暗中调查过夜轻歌,曾经甚至想拉拢夜轻歌,此等人才,若能为他所用,假以时日,王府必然能比肩钟林山! 只可惜,王轻鸿死了,血海深仇隔在此,注定无法结为联盟,一同打下天域打好的江山。 “孩子年纪还小,不知礼数,倒也正常。”轻歌在桌前坐下,几近昏厥的王晕倒听见轻歌的这番话,险些气得吐血。 王上道年纪再小,那也比轻歌大,被轻歌这般说,憋屈得很。 只是有了方才那么一遭,只是一时冲动便身受重创,王上道再也不敢愤怒。 纵然有这个心,遍体鳞伤的躯体,也由不得他任性了。 轻歌不易察觉的对刘芸嫦对视一眼,刘芸嫦悄然指向结界禁制的裂缝处给以提醒。 轻歌来此的目的,也是为了观察结界禁制,这个结界